恭听。”
车内人隐于薄纱车帘之后,将丁埂的表情变化看的一清二楚,却也没有多做理会解释,直接开口问道:“丁都尉可知此次紫巫国为何突然发兵邡州城?”
丁埂无丝毫犹疑便开口回道:“紫巫国这两年天灾不断,庄稼颗粒无收,国库内粮食空虚,许多老百姓活活饿死,邡州城是两国交界处农业最发达,粮食储量最丰富的一座城,攻下此城自然就能解了紫巫国的燃眉之急。”
丁埂自认对紫巫国此次出兵的目的了如指掌,听闻马车内小孩问起,以为她是在虚心请教,不由自信满满的开口说道,心中略微沾沾自喜,一下子解了方才被一小孩戏弄的屈辱。
正在丁埂面带笑意的等待车内人对他此番看法表示虚心赞同,甚至是崇拜时,马车内却突然响起宛若黄鹂的咯咯笑声,稚嫩清悦,丝毫感觉不出笑声中的奚落嘲讽,反而好听的让人心软,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
“丁都尉真是个心地善良,心思单纯的男人,只是作为带兵打仗,掌握数万士兵生命的将领,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称赞发扬的优点。”
丁埂闻此言沉下脸来,低声温怒道:“你什么意思?”
马车里沉默了片刻,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车内人似是坐的有些累了,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重新开口:“丁都尉太过好骗,如此轻信流言,对敌军心善就是对自军残忍,只会害得手下将士丧命,为你的愚蠢买单。”
丁埂此时怒意更甚,刚想出言反驳,车内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语气深沉嘲讽的道:“你以为紫巫国攻打邡州城真的只是为了城中粮食吗?市井传言都只是表象而已,紫巫国确实有许多百姓活活饿死,但那只是百姓,皇城之中,高官权贵依旧日日钟鸣鼎食。攻打邡州城目的若真只是为了粮食,那汫屿城岂不更加符合要求,他们反而舍近求远,舍易求难,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丁埂一脸茫然的楞在原地,从未想到这场战争背后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原因,他虽是天佑国将帅,内心深处却也十分同情紫巫国百姓,战时难免有手下留情之处,可现在听来,却是自己愚不可及,被两句流言轻易迷惑,真是懊悔不已。
车内人没有给丁埂过多自怨自艾的时间,接着无情披露:“你一平民出身的小小都尉,在都城中一无显赫家族,二无卓越军功,根本没有资格领五万兵马,可朝堂之上的众武将却偏偏推举于你,封了个上将军带兵出战,你可知为何?”
马车内依旧是孩童的稚嫩声音,字字句句精准有力,语气严肃沉稳,气势非凡,让人发自肺腑的有种臣服之感。丁埂下意识的摇摇头,不敢因车内人话中的嘲讽而动怒,垂首静听着。
“这场仗,打赢了是理所当然,打输了却是丧失国土的重罪,相当于让敌人打开了天佑国的东大门,日后便能长驱直入,直取中原。这份罪,你怕是担不起吧!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交由你,才是都城武将高官心照不宣的明智之举。”
丁埂自知这不是什么美差,若是美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决定生死的重要时刻。丁埂不由开始心慌,朝廷点将的五万兵马,如今已损伤两万,到此迎战一月有余,大大小小无数次进攻防守,敌军神乎其神的总是能轻易找到他们的破绽,然后顺势瓦解他们的进攻,还有几次犹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军营内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丁埂想到此处不由又是寒毛直竖,恭敬地深施一礼,急切的开口请求:“还请阁下不吝赐教,救我全军将士一命,救我一命。敌军用兵之神,就像能算出我们的计划一样,总是提前做好防备,还常常神兵天降,让我们摸不着方向,毫无办法。我也想过军营内会否出了奸细,可仔细查探了多次,都未能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如今已是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