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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站在走廊上,听着她说,看着她哭。我好难理解死这个字。我妈妈我外婆死时,我都在身边,我也不知道悲不悲伤,只觉得心空空的。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至亲死了,也是会悲伤的。”

    “我觉得抱歉。如果不是我非要阻拦,小洁跟我们去了,就不会搭上那辆送命的黑的。”

    凌彦齐听着,觉得荒谬,又觉得真实。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毫无理性可遵循。她与妈妈隔阂太深,所以毫不愧疚。她与小洁情同姐妹,自认是她的一念之差,害死对方。

    她和金莲,一个没了妈,一个没了女儿。怨恨和不满都放下,还把对方当成人生残缺后用来弥补的那块补丁。

    金莲不限制她。她想学架子鼓还是街舞,都没问题。没了那份与之对抗的心气,学不到一年,她就放弃了。学别的,也行,不想学什么,也行。

    彭嘉卉就这样回归了正常人的行列,重回学校,课程跟不上,只好高三出国,先过语言关,再考萨凡纳艺术学院。

    怪不得,凌彦齐想。那些愤世嫉俗的诗人,能活到最后的,都得知足常乐。年少轻狂过的人生,叛逆疯狂自然对她毫无吸引力。

    但人是不会变的,就像晴天山冈上站着的一颗树,某一年开花,绮丽多姿,天空因它别样生动,某一年突然就蛰伏,只剩一两个花苞儿,衬着灰蓝色的天空,单调乏味。

    留在人印象里的景色,截然不同。但树还是那颗树,结出来的花,也还是那样的花。

    也不是说彭嘉卉对金莲有多深的继女之情,她就是她,不为他人所动。谁也逼不了她。

    可这冷冰冰的神/韵,怎倒让他想起另外一个人来了。

    他还感到意外,彭嘉卉今晚会吐露这么多的心声。

    也许和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湖畔古灯的心情有关,也许和她在派对上所感知到的——姐妹们对这段关系暗地里的猜忌和奚落有关,更也许,她对这段缓慢推进的关系,终于沉不住气。

    她试着主动出击。

    夜还是深了。再精致的人儿,也会偶然露出一丝疲惫。

    彭嘉卉将沾在脸颊上的散发捋在耳后,冲凌彦齐浅浅一笑。看来她已荡过回忆的河流,恢复那迷人的神色。这熟悉的面目让凌彦齐顿感舒适,他觉得还是这种带点距离感的社交方式,更适合他。

    哪怕他认同她今晚想要表达的所有:“她不仅有傲人的家世和容貌,也有丰富的内心,她表里不一,她曾受过伤,也已痊愈,”依旧改变不了那抹底色——她是个过分追求目标的人。

    她若是发力,他就是目标。

    夜真是好深了。屋里屋外站了半宿,站得他腰酸背痛。凌彦齐想,就算被人当成gay,也还是送客好了。

    第二日清晨,驱车离开西山湖,凌彦齐气色不错,一点也不像只睡五六个小时。堵塞的车流中,放了一张霍洛维茨的玛祖卡舞曲,节奏轻快明了,心情也格外的好。

    卢聿菡半瘫在副驾驶位上:“用得着这么开心嘛,好似从盘丝洞里出来。”

    “一大早的,还不许人开心了。”

    “堵成这样,看来又要迟到。”卢聿菡半眯着眼看他,“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钻石项链都送了,还把女神推出门去。你到底怎么想?昨晚我都被微信里的信息吵死了,全他妈是私聊,一个劲问我,你是不是个gay。”

    凌彦齐本来想说,宁可被人当成gay,也不能欣然入局。他以前以为这只是卢思薇的局,现在看来也是彭嘉卉的局。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话到嘴边,又想起昨天见识了一整晚的姐妹之情,真真假假看不清楚,怕卢聿菡原话传给彭嘉卉,因此长话短说:“那你就说是好了,省得以后还要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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