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之后南夏又得和芸灵一起去书院,临走之时兮遥一边给南夏整理衣衫,一边开口说道:
“夏儿,去书院可得好好听先生讲才是,知道吗?”南夏撇了撇嘴,只是点头。溪瑶便又继续说道:
“你每每总找些理由不愿去书院,一直也便由着你了,只是现在芸姨却是不许你再如此了,多学些东西总是有好处的,若你在书院还是不听话,回来芸姨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别惹我生气,听清楚了吗?”虽是故作严厉,但兮遥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吓人的模样。南夏又是嘟了嘟嘴,看着她小声嘀咕道:
“这话都说了无数次了,也没见你教训过我。”
“在说什么?”兮遥突然呵斥了一句,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没没说什么?”南夏却是吓出了一声冷汗,心想着芸姨你小点声啊,大人现在还没走呢。
“娘亲,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的。“芸灵赶紧过来拉上南夏,一路小跑开了。待得走得远了,两人才稍微揍得慢了些。
“还好大人没听见,不然今只怕是得听大人讲课。”南夏犹在暗自庆幸。
他们走得时快时慢,这一路上,所遇之人,大多都对芸灵行礼相让,她大概是不在乎的,亦或是早已习惯了众人对她的恭敬,根本就没去注意。倒是后面的南夏每每见到,都低下头快速走过,却是不敢像芸灵那般坦然的。书院并不在影月的主峰上,路途可谓不近,两人走走停停,却还是在书院的钟声响起之前来到了这里。影月的书院几乎是占据了一整座山峰,其间楼宇亭台不下百间,颇为大气。此间尚早,山间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很是舒爽。
两人穿过院门前的广场,向东而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东雾阁,那里是先生授课的地方。
“我讨厌这三个字。”南夏驻足在了大门外,抬起头来看向了那挂在高处,在雨露的侵蚀下已经腐朽到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化为灰烬的牌匾。事实上,他已经用了很多办法想要把它弄下来,但是腐朽如它却也牢牢地占据着自己的位置,高傲的审视着来往的人们。讨厌它的理由很多,其中之一大概是因为,每次来这的路上,芸灵都会把她的书袋扔给南夏,让他一起背着,要知道书袋里面除了书籍,可还有兮遥准备的食盒,却是不轻。两人走在一起,芸灵总是在前蹦蹦跳跳高兴无比,南夏却得在后面受苦受累。芸灵是觉得无所谓了,你是弟弟帮姐姐背一下又能怎么样?南夏驻足之时,芸灵同样停了下来,她转身习惯性的来到南夏的身后,用自己的后背抵在他的背上,推着他往里走去。南夏愈长愈大,她也是愈来愈费劲。
“走走啦!你盯着它看一天它也还是会在那儿的。”南夏顿时泄气,由她推着,耸拉着脑袋走进了昏暗的石道。石壁上布满了长着青叶的树藤,晨风涌如,又是一阵飒飒的响声。穿过石道,眼前便是学堂了,屋檐上不时滴下的水滴溅落在天井下的石盆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很好听。学堂外的天井里这时候却也有了不少人了。他们这些小孩子毕竟年幼,谁也不会愿意安分地待在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出来在天井里嬉戏玩闹着。只是待得南夏和芸灵到此,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芸灵很是得意地昂着她娇小的头颅从人群中走了过去,而每每此时却又都是南夏最苦恼的时候,他埋下了头去,紧紧地跟在了芸灵的身后,只期望可以快些走过。
先生很快便来了,他姓左,好像已经六十多岁了,与书院的其他先生一样,也从未修炼过,只是斥起人来,同样是中气十足,骇人得很,哪里像是六十多岁未曾修炼过的凡人。他今天穿了一身灰色一副,身形较平日里更显消瘦。只听他板着脸大声喊道:
“全都给我进来,都什么时辰了?”众人见怪不怪,纷纷往里跑去。东雾阁倚崖而建,南夏坐在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