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对方大笑了几声,说道,什么叫伤害?做黑窑工算不算伤害?何况她长得还算好看,还有别的用处呢。然后又是一阵淫笑。
这阵笑声像锥子一样扎到郑建国心里,痛得几欲晕倒。心里想着风玉露那个犟脾气,想着她在那群猪狗不如的黑窑主中央被他们推来搡去,那些沾满煤灰的黑手在她雪白的身上摸来摸去。风玉露一声声尖叫着,无助地呻吟着,痛苦地承受着。郑建国的心碎了,一夜未合眼。
天刚刚亮,郑建国把风玉露的东西都扔到车上,开车回家。郑建国不敢多看风玉露的东西,看到就止不住想流泪。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才发现,风玉露的手表是欧米格的,玫瑰金,少说也要十万。这个女人,仅仅是一个记者吗?算了,不想了,还是救人要紧,晚了就成黑人了。躲在楼下看着老婆去送孩子上学,这才窜上楼去偷出了存折。刚拿到存折的时候大脑里还闪了一下,也没想明白是个什么念头。但马上就骂自己无耻,这个时候怎么能有丝毫的下作之想?人重要还是钱重要?钱重要还是人重要?这么念叨了几遍,郑建国再无停留,跑到银行里取出了所有的存款。
按照指引,在山沟里七转八弯,郑建国十一点钟到了红旗沟煤矿。煤矿很破旧,也难怪,到现在还用黑窑工的煤矿能强到哪里去?稍稍好一点的煤矿都是综采设备了。
地上有几间破房子,算是办公室了。第一间房里,几个人正坐在几个破椅子上等他。
郑建国把磁卡和钱袋子往地上一扔,说道,把人给我吧。
上来一个黑的像夜一样的人,把袋子打开看了看,又把磁卡放在手里弄来弄去,问郑建国,拍的那些东西就在这里面?
郑建国说,是的。
黑人努努嘴,去,把那娘们带过来。
很快,风玉露被绑着连拖带拽地带进屋来。郑建国几乎不认识她了,身上像那个夜人一样,分明就是个刚从夜里捞上来的。
还好,眼泪流下去的脸颊上还能冲出几道雪白的颜色。
风玉露呜咽着喝道,不要给他们,他们都是强盗。那些都是我用命换来的,不能给啊。
郑建国向她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来之前他已经把那些素材拷贝了。
里面有个稍懂摄影的,把郑建国拿来的磁卡放进风玉露的相机里,看了半天,感觉对了,突然就把相机摔了个粉碎,把磁卡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风玉露跳起来大骂,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郑建国只想早一点离开。在这个山沟里,狼都已经灭绝的地方,呆得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二话不说,郑建国抱起风玉露来就走。风玉露还是不停地叫骂,郑建国生怕那些人反悔,扳正了她,眼含热泪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还好,那些人没追来。
一路上郑建国疯了一样开车,直到回到龙城,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风玉露一直在哭,任郑建国怎么安慰都止不住。郑建国懂得,心血的意思就是,有些东西是会让心滴血的。
郑建国帮着她把身上洗干净了,从她的包里拿来干净睡衣给她换了。看着她全身上下的伤痕,眼泪只能往心里流。
风玉露怔怔地说,我有钱。今天我不想动,明天我取给你。
郑建国伸手按在她嘴唇上,说,现在需要,休息。
风玉露就倒在郑建国的怀里睡了。郑建国一直抱着她,喝着啤酒,想着明天风玉露醒后该如何安慰她,直到也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太阳很高了郑建国才醒来。一睁眼没看到风玉露,吓得跳了起来。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她去报仇去了。
但是,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本来就是郑建国一个住似的。
桌子上有张便笺,是那熟悉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