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的跪着。
冰冷的石板透过单薄的衣物冻着他的膝盖,飘扬的大雪给他披上厚厚的“雪裘”,他内力深厚,可如今脸色也已经有了褪去血色的迹象。
“阿浮,我不起。”他道,“当年你才几岁,我让你跪了三天三夜,如今我要偿还错误,一天一夜怎么够。”
他的声音沙哑,神色有淡淡的疲惫,但后背仍挺直,而眼中目光坚定。
“没用的,没用的,你跪了一个多月了,已经还回来了。”阿浮背抵门板,咬着唇,神情挣扎,“我不可能再接受你了,你再这么折磨自己,有什么用?”
霍问廷心里苦的滴血,但他仍微微一笑:“阿浮,你不要劝我了,你知道的,我决定了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
朝廷上霍问廷真的没有出现,百官哀叹秦王可真是固执,小皇帝冷着脸一言不发,眼中深浓的墨色涌动。
没有任何大臣相信霍问廷真会坚持下去。
他们想着,霍问廷最多两天后就会回来了,那女人有什么好,能真值得摄政秦王如此付出?
第三天。
雪已经不再下了,昨夜暖阳微升,融化了些许雪迹,但夜里冷风吹过,直将雪水重新冻结成冰,更加寒冷僵硬。
霍问廷背已经不复之前的挺直,有了微微弯曲。他脸色憔悴,血色淡淡,染上苍白,唯有眼眸仍是如故的沉着坚韧。
阿浮咬牙,手死死攥着门栓:“霍问廷!你现在就起来,立刻回去!”
“阿浮,我不。”他微笑,声音像是干枯的泉般凝滞,又像粗砺的砂纸相互摩擦,似乎有血在渗出,“阿浮,这才是第三天。”
“你的腿还要不要了!这么冷的天,这样冷的冰,你知不知道你的腿都会因此废掉?”
霍问廷闭着眸,他力气流逝太多,连维持睁眼都太费力:“废掉就废掉吧,你的腿伤了,我的完好多么不公平。”
“霍问廷!”
但他不再说话,仍是坚持地跪在那里。孤寂憔悴的身影,让门口的阿浮忍不住哽咽,喉咙发痛,眼眶通红。
越老越多的大臣跑来小院外,想求霍问廷回去重新住持朝政,却都被霍十一领着暗卫拦在院外,不许进去。
小皇帝萧守逸也来了一次。
却是站在后门外的巷子里,不进去,也不离开。
“阿浮,你会对他心软,会重新接受他吗?”他背倚着墙壁,自言自语般苦笑,“我知道的,你心里还是爱他的。如果不是爱他,你怎么会同意生下独儿,怎么会允许他一直在你屋外?”
“可是阿浮,”他道,“除了,霍问廷,还有别的人也一直喜欢着你呀”
他在巷子里停了许久,停到内监不放心,小声劝解,也终究没有进去,而是摇摇头,选择了离去。
“阿浮,如果你和他还是走向了和好,那我”
会选择放手。
我给不了你幸福,只就祝你,可以和给你幸福的人执手白头。
第五天。
天空又飘起了雪。
这次有寒流带来了飓风,使得雪花格外得大,飘飘洒洒,大如鹅毛柳絮般漫天飞舞,眨眼就将天地渲染一片白皑皑,而呼呼刮过的风,更是要把人都吹上天去。
阿浮在屋里坐立不安,是不是看向屋外,院中那道跪着的人影早已成了彻彻底底的雪人。
霍问廷似乎早已失去了意识,身形更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然而身体早已冻僵,便是想倒都倒不了。
她烦躁不已,分不清自己是担心霍问廷还是厌恶霍问廷,几次抬脚想出门去看看霍问廷,走出一步后,又怯懦地退了回去。
黄芪看看阿浮焦躁的样子,挑眉想了想,慈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