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激荡下,再顾不得这许多,上前几步,将传红的盖头掀了起来。
只见烛光摇曳下,传红头戴凤冠,脸上薄施粉黛,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传”
只叫得一字,便感觉嘴边探过一只温暖的小手,正疑惑时,传红已经道:“你该叫我什么?”
看着她慧黠的神色,我突然省悟过来,一声长笑,道:“娘子”
传红粉脸生霞,眼中突然流下泪来。
我顿时慌了,急道:“娘子,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干嘛哭了起来呢?”
传红微微摇头,道:“传红是太高兴的缘故”说着将我拉到身旁坐下,柔声道:“相公,这几日的事传红都知道了。本来那日传红离开相公到余婆婆处时,实不敢指望今生能进这唐家大门,没想到相公竟然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不但弄得姑苏尽人皆知,还还”
说到这里,不禁转悲为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传红笑脸上兀自挂着几滴泪珠,我不禁摇头一叹:“梨花带雨,不外如是。”
传红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娇容又是一红,嗔道:“别乱说,要是被昭容姐姐和月琴妹妹听到了,肯定要笑死传红。”
我一听这话,顿时记起一事,忍不住问道:“娘子嗯这么叫实在不顺口,我还是叫你传红吧。”说完也不待她答应,便接着道:“那日昭容和月琴往余婆婆处见你,你们能结为姐妹虽说是出乎我的意料,但之后你竟然随随那罗秀英去了罗府之事则更是让唐寅百思不得其解,传红能为相公释疑吗?”
掩嘴轻笑,传红笑道:“传红就知道相公一定会问这事,只是想不到相公竟然这么没耐性,这么快便问了。”
我尴尬一笑,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传红”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那罗秀英,我便觉得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心中实在放不下此事。
微微一笑,传红道:“好吧,传红既然已入唐家之门,自然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了,相公既然有疑问,传红敢不尽实相告?”
我不禁佯怒道:“你家相公何时成鸡成狗了?”
“噗嗤”一笑,传红这才正色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那罗家不但在姑苏有庞大的生意,在应天更有无数产业,可说是富可敌国。只是在现在这社会中,商人地位一向低下,甚至不如普通农民。当然,这仅仅是表面上的情况而已,再怎么说人家也有的是钱,但也正因为这样,罗家一直不满自己的社会地位,力图改变现状。
只是罗家的众男丁中,没一人成得了气候,反倒是那罗秀英自小灵慧,可惜是出生在商人世家,否则早便以才女之名传遍姑苏了。
说起来传红和那罗秀英的相识还颇富戏剧性。
那是发生在大约两年前的事了,当时传红的名声刚在应天传开,虽不若现在这般响亮,但也可说是应天数一数二的了。
而那罗秀英的一个哥哥性好渔色,本是寻花问柳之徒。某次借到应天察看家族生意之机,往那如梦阁中而去,不巧正遇见传红。
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便动上了心思。
只是传红在那如梦阁中讲明是卖艺不卖身,奈何那罗家公子有的是金银,大肆铺张下,便连如梦阁的妈妈也动了心思,有心让传红从了那罗家公子。
传红大惊之下,便起了逃走之心。
也是天意如此,如梦阁中竟没有人防到这手,传红这便轻松的逃了出来。巧不巧的是,偏偏逃到了姑苏,更意外的是在姑苏城外巧遇那余婆婆和罗秀英。
说起来,那余婆婆原来还是罗秀英小时候的老师,负责教她吹箫。
传红和罗秀英一遇之下,便相交莫逆,认为姐妹,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