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过他的左手一看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的手是什么样的手?是插了几年铁砂的手!手上的厚茧连针都扎不进去。他的手在整个中队是最硬的,能一掌轻轻松松地劈开十块结实的青砖!
可是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手心手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一个伤口都在渗着血。我无法想象当时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插进雪地里的,我知道,雪很松软,可是路面那些早已结成了冰块!那肯定就是坚一硬的冰块!我的兄弟为了救我硬生生用手掌插进了那些坚一硬的冰块!
我伸手入怀,将贴身的背心扯下,默默地包住他的左手,然后转身走到前面。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眼眶中的晶莹。他才是个18岁的孩子懂什么战友情?我在心里跟自己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让自己不要感动,不要做出娇情的动作,不要说出肉麻的话。这些让人恶心的东西就让那些就知道糊弄老百姓的大导演当素材吧!老子不需要这些!
“张腾你走不走?”我回头破口大骂。
“哦哦,来了。”盯着我给他包扎好的左手在发愣的张腾撒开丫子追了上来。
队伍在一个岔口停住了,队长和几个小组长在前面紧急地商量着,然后就看见队长朝我吼了一嗓子:“疯子过来!”
我急忙跑了过去。
“西边只有一户人家,你带两个人负责西边,记住,要一个不少地给老子带到停车点!大家分头行动吧!”队长快速说完,然后一挥手带一组人继续上山。其他小组长分别带领自己的小组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苏联张腾你们俩跟着疯子负责西边,其他人跟我走!”陈冬马上作出了分配,带着其他人跑开去。
“张腾你手怎么了?”苏联看见张腾包裹着的左手问道,这货一直跑到队伍前头对刚才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没事,擦了点皮。”
“赶紧走吧,看这天雪越下越大了,得赶紧把人接下山。”
我们一行三人钻进树林里,顺着被大雪埋没的山间小路向西边跑去。不知道没有具体位置,队长也仅仅知道大概的位置是在西边,我们只有沿着这条唯一的小路向西搜索。
原本昏暗的天空越发昏暗了,飘落的大雪越发密集了,夹杂更多的雨水倾泻而下。苏联说,看这状况大雪很快就会把来时的路覆盖住,到时候要走出树林就会很困难了。
赶紧找,找到那户人家。这一片白茫茫的树林中如何轻易能发现同样覆盖了白色雪衣的房屋!
当我们不得不气嘘喘喘地停下脚步休息的时候仍然没有发现那户人家,在厚厚的雪地里奔跑体力消耗得相当严重,即使脚上穿的是高腰的伞兵靴。
“狗叫声?!”张腾侧着耳朵突然说。
我仔细一听,果然隐约听到狗吠的声音!从小习武的张腾的耳力还真不是盖的!
“三点钟方向!”
“走!”
张腾首先跑了起来,这家伙的体力真的很变一态。
终于发现了那户人家的踪迹,这让我们的精神不由一震。顺着狗叫声很快就找到了那栋房子。这是一座护林人的房子而不是队长所说的人家,他们有五个人,常年住在这里看护着这片人造林。
看到穿着军装的我们到来,那四个护林人很激动,哆嗦着说食物吃光了,已经两天没东西吃了。年长的那位护林大伯紧紧抓着我的手说就盼着你们当兵的来救我们啊,屋里还有一个病人。我一惊,进屋一看,患了重感冒,还发着烧,情况很严重。在这种天气下如果不能马上得到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啥也不说了,赶紧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他们,然后让他们收拾一下重要物品马上下山。他们很配合,尽量带上小件的物品牵上两条狼狗就出发了。
我背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