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购买,斗得越激烈则卖价越高。而失败的虾,无论在斗虾中表现得多好,都会被当场剁碎,成为其他虾的饲料。
败者,如同垃圾,不配成为鱼人的食物。
另外,在斗虾的传统中也没有“常胜将军”。
因为虾的寿命通常只有二十个月,斗虾这项活动存在的意义也只是选出同龄虾中更好吃的那一只。
无论胜败,无论曾经创造的比赛有多么精彩,虾在比赛后都只是食物。
若舍不得吃掉善斗的虾,继续养着它,那虾反而会因为太过暴躁而伤害主人,又因为肉太硬不能吃,也就失去了价值。
所以,虾主人顶多可能在抱怨某次斗虾不好看时,想起曾吃过的那只拼力一搏的美味的虾,而不会遗憾。
游戏简单却残忍,是以很多鱼人部族早已废弃这项传统。但也不可避免地,有些地方仍旧保留着这种游戏。其中就包括沐寻此时所处的东村。
这里靠近海兽横行的月光森林,曾经生活着无数选择与海兽同归于尽,以在远古大兽潮中换来和平,却无人记得姓名的鱼人,和在那时死掉的海兽。所以这里土质肥沃,水也比旁的地方更清澈,野生海藻茂密,吸引附近绝大多数的虾生活在这里。
又因为如果虾太多的话,食物不足时它们就会连鱼人们生存的海藻房子也一起吃掉,所以这里的鱼人们以虾为食,海藻也只是作为建造房子的原料和虾的饲料存在着。鱼人们并不吃可能会引起中毒的海藻。
而在它的邻村,那个沐寻曾经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土地贫瘠,水也更浑浊一些,连海藻都需要人工种植,虾通常都是作为鱼人们的宠物c朋友,甚至是被鱼人供养的神灵存在着,每一只都珍贵异常。正因为如此,他们只吃海藻,从不吃虾,家里的虾生病了足以让全村都陷入惊慌。
吃海藻还是吃虾,这就是两个村子的鱼人成为世仇,争斗数年的原因。
又或者至少是表面原因。
沐老头似自嘲又似愤慨地说着两个村子的过去。几百年间的战争各有胜负,要是这样的生活再过几百年,除了越来越多的牺牲者,和越积越深的仇恨,大概什么都不剩。
而更讽刺的是,这两个村子最初是一同从别处迁徙过来的两位兄弟,和他们的后人。
看守室里的两只虾还在殊死搏斗着,互不相让。只为了那一点点的食物。它们灵智低下,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便是知道,也没办法反驳。
决定它们命运的是在他们眼里如崇山峻岭般的鱼人。
便是记载中最厉害的虾,也只是戳瞎了一个鱼人的眼睛,伤不到他们的性命。
两只虾的主人紧张地看着各自的虾,谁都不愿意自己培养的虾只能变成低级的饲料或者诱饵,从而让自己也显得低人一等,表情倒显得比那两只虾还要凶狠。
斗虾此举,最能引出人心中的残忍,也最能发泄人心中的残忍。
常年参与斗虾或者观看斗虾的人,很难不轻视生命。
那两个鱼人很紧张,其他三鱼人却轻松得很——今日又不是他们养的虾上场,他们也只是等一个结局然后一起分食美味罢了。所以也就有闲心边看着斗虾边流着口水,说一些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来的闲话。
“哎,兄弟,你说咱们这场仗打了多久了?”一个狱卒道。
“也就几个月呗,反正几乎每年都是要打的。又不要咱们这些狱卒上战场,管那么多干嘛?”另一个狱卒道。
“你家是没人要上战场了,可我那弟弟还在战场上没回来呐!都怪那些杀千刀的西村鱼人非要打仗!胜少败多几百年了就是不长记性!”第一个狱卒又道。
“不就是为了他们的‘神’吗?几百年了,为了‘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