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小便器跟前去。不幸得很,进来时没发现,等他对着小便器时,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人,管后勤的政府办副主任老刘。邓一川叫了一声苦,遇上谁也别遇上这个老刘。
这人在市政府号称怪物,干了十二年办公室副主任,依然没能取掉那个副字。奇葩的是,每次给他变动一下工作,他都大呼小叫,死活不离开市府,不离开后勤这个岗。
如果说邓一川市府里跟哪个领导有过节,老刘绝对算得上一个。当秘书的时候,因为很多事,他没少跟老刘吵,不吵由不得,不吵就要耽误事,耽误了别的事不要紧,耽误了市长的事,没一个有好果子吃。
老刘一边撒尿一边扫一眼身旁的邓一川,他也没想到能在厕所遇见邓一川,一时有些紧张。但旋即就不紧张了。是啊,老刘紧张什么,要紧张也是该邓一川紧张。
“你出来了啊,你怎么能出来呢?”不紧张的老刘这样问邓一川。
邓一川无法回答,只能装听不见。
老刘不甘休:“哎,我说,你怎么就出来了呢,这我可就不明白了呢?说说,怎么出来的?”
邓一川能说什么,只能憋着气往外撒尿,可太不争气了,越是想撒出尿来,越是一滴也挤不出,可把他急的。
老刘见他急,用安慰的口吻道:“别使劲了,有尿没尿自己不知道啊,非要那么用劲。”又道,“你没啥问题吧,明明没尿却要跑卫生间来?”
邓一川不敢再硬挤下去,再挤下去,会让老刘羞辱死。于是提起裤子,什么也没敢说,疾步走了出来。
史晓光居然还在,看似专注地在楼梯角翻着文件。
什么文件不能拿回办公室看啊,非要在这里堵住他下楼的路。
邓一川心里叫苦。同时跟自己说,只有豁出去下楼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我们是无路可走的,我们的路早已被别人占住。如果你没有足够勇气,人生这条是无法走下去的。
邓一川鼓了鼓劲,抬腿迈步,狠着心朝史晓光站着的方向走去。
跟史晓光擦身而过时,邓一川听到了嗵嗵的心跳声。还好,史晓光像是没发现他似的,让他相对轻松地越过他,迈步下了台阶。
就在邓一川下了三个台阶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等一等。”
这声音无疑是身后史晓光发出的,而且铁定是在说他。邓一川下意识地停住步子,回过目光。
“边走边说。”史晓光给了他这么一句,往楼下走去。
邓一川只好跟上,就听史晓光说:“能出来就是好事,啥也甭多想,出来就是一切。”
就这么一句,邓一川就感动了,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他嗯了一声,下楼梯的双腿有点打战,心里竟也变得热乎乎的。
“本来要去看你的,可干我们这行的,时间根本由不得自己,兄弟你甭生气。”
兄弟,史晓光竟称他兄弟。就是以前他最火最红的时候,他在心里也没拿史晓光当兄弟。
“你先安顿下来,等我忙过这阵子,等老板他们下了乡,就去找你喝酒。”
楼梯上上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四十多岁。女的一张嫩脸,头发梳的也很别致。是机要室的小文,大家都喜欢叫她小蚊子。因为她说话声音很小,好像每一句话都很机要,第三者听不得似的。以前上班,小蚊子有事没事就往五楼去,五楼是市长陈原办公的地方,邓一川的办公室也在五楼。
按规定,但凡有重要文件或电话,必须经相关领导点头后交由邓一川送达给市长陈原,可小蚊子总是把这规定忘掉,常常拿着机要单就往陈原办公室闯。
女人都是有心计的,这点邓一川懂,但他从不点破。
这个世界如果聪明人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