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奔波摇晃,乐清平根据步虚谷的指示找寻那间田舍,但步虚谷也只是在施法中见过一次搜寻的路线,遇到一些不确定的地方,乐清平往往要勒住马车询问一番,这样让本就不安稳的逃难路变得更不安稳,步虚谷眼睛受伤了后有些作痛,坚持不住倚靠在车内休息。
“你说的那个地方,就是这吗?”行进半天之后,乐清平突然停下车来问道。
步虚谷下马车,眼前这个地方,的确是跟自己先前看到的有几分神似。
“你看那个!”她跳起来指着茅屋旁前瓦缸的人影,但对步虚谷来说,这样的距离看过去就只是一道白影。
“你要我看什么!我就看到一团浆糊!”步虚谷没好气道。
“不是,我是说那个,就是身外化身的原主。”
躺在水缸前的那个人,就是被官兵抓去,后来又变成身外化身的小姑娘。她现在还是作男生打扮,虽然在歇息,但是也留意到了马车边的步虚谷跟乐清平二人,急忙跑回茅屋里。
“她发现我们了!”乐清平急道。
片刻之后,小姑娘跑了之后,朝屋内喊了几声之后,怨恨地瞪了步虚谷一眼,然后拐了几步往林子里飞奔而去。
“她跑了,要追吗?”乐清平问他。
“让她去,我们进屋里等正主来。”
“好!”乐清平跃跃欲试,正要拔腿进屋,步虚谷急忙伸手拦住她。
“别冲动,我问你,那小姑娘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有什么异样没有?”
乐清平仔细思索,答道:“我记得了,她像是腿受了伤,先是往左拐了几步,再偏右边走了一段,这才跑开的。”
“不是腿受伤,是在躲阵法,你扶我过去。”
步虚谷站在屋前,眼中尽是白影,但他心中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来得清楚,视力有损之后,他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楚。
“在兑位,守西方。是阴风阵。我还以为多大的本事。”
步虚谷一脚踏入阵法之中,寒气风刀扑面而来,他当即口诵正气歌,舌根之下藏有一道辟风府,风刀霜剑对他全无半点作用,而就在他要入屋之前,只觉脚底冰凉,一阵略带腥臭的湿冷寒意传来,接着整个人的身子都沉了下去,屋前的土地,全变作了沼泽泥潭一般。
“术里还藏了一个术,还是中了幻。”转眼间,步虚谷的脑袋都沉到看不见了,沼泽地里,只听到他一声怒喝,一枚铜钱弹出,击破水缸,水缸里的水一泄而空,步虚谷当即从幻术中醒来。
原来先前误入沼泽脚底的腥臭寒意,全是这水缸底部渗出的鱼水所造成,步虚谷打破鱼缸,卸掉了一缸的水,这才让他解开了幻术。
但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些阵法,虽然讨巧,但不致命,都只是一些致幻的法门,这类阵法,对付妖怪没什么作用,明显是防人的伎俩。
“没事吧,你怎么不说话?”乐清平见他一直不说话,又不敢贸贸然靠近他。
“没事了,你上来吧。”
两人一同进屋,推开木门之后,屋内一个一袭素色衣服的女子对他们施了半礼,女子面容姣好,裙摆拖地,气色虽有些苍白,但却十分端庄,鬓角别了一朵蔷薇花,梨涡浅笑,这一笑让乐清平一个姑娘家的都心头一醉,要是寻常汉子见到,只怕连赴汤蹈火的海誓山盟都说出口来了。
“两位请坐。”女子细声说道。
她不过这么一说,两人就都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她走向前来,给步虚谷两人倒茶,近了之后乐清平看她眼波流动,似乎有道不完的情意,更觉得匪夷所思。
“请茶。”女子说道。
这女子的话似乎有股不可抗拒的魔力,乐清平正要举杯饮尽,但心底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