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谢信周拒绝了郑金花的医治,溪草也不再多言。
因为身份,平素少不了交际应酬,谢信周思想也颇为开化。然在老宅中,他却很是一板一眼,特别现在上了年纪,越发注重钟鸣世家的教条规矩,纵是家宴,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只几句寒暄过后,水榭宴会厅便安静下来,除了进出传菜的佣人刻意压轻的脚步声,便只有檐角画眉c丹红不时的叫声。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溪草觉得这谢府养的鸟儿,都比别家的斯文一些。
然不得不说,这些浸淫在骨血中的习惯,确实是诸如雍州陆府等故作雍贵的新兴贵族模仿不来的。
总算,将近一个多小时后,伴随谢信周放下筷子,女佣们捧着小瓷盅上来伺候众人漱口,这顿饭终于接近了尾声。
众人移至水榭花厅,谢夫人指挥金嬷嬷和桑姐把两个孩子抱上来。
有了婴儿的加入,花厅中的气氛霎时轻松起来,便是连至始至终表情不显的温氏面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信周更是一手抱起一个孩子,放在膝上逗弄,话也多起来。听闻两个孩子目前只是分别配备了一个奶娘,其余皆由金嬷嬷等几人在照顾,谢信周当下拍板,给每个孩子各安排了三个保姆。
谢洛白当即拒绝。
“舅舅太宠孩子们了,溪草平日也可以照看他们。不然这么多人照顾,反而把孩子惯坏了。”
“孩子还小,多个人关心疼爱,怎么可能会惯坏了呢。再说这也不是为你破例,旌文c令文包括明茹c明苒两个丫头,小时候不也一人配备了三个看妈。再客气就是和舅舅c舅母见外了。”
温氏笑着插嘴,谢信周也板下脸来。
“既然来到蓉城,两个孩子也都姓谢,就不要推辞了。若你不同意,就和溪草两个回雍州,沈彦兴恐怕还没有见到一双孙儿吧。”
这句话夹杂含沙射影,显然医学说得重了。
气氛一时尴尬,谢夫人瞬时急了。
“洛白,多个人多双手,就不要和你舅舅c舅母客气了。”
和沈督军离了婚,再联系在淮城和安潜农谈婚论嫁时沈督军的频频干预,谢夫人更是一万个不想和沈彦兴扯上关系。
彼时,谢洛白给一双儿女取名时,她虽没有插手,可听到两个孩子随己姓谢时,谢夫人很是欣慰。现在见了两个小宝贝,更舍不得他们离去。再说谢信周夫妇也是一片好心,若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让双方起了隔阂,那才因小失大。
有了谢夫人这句话,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又逗弄了一会小婴儿,直到有佣人过来禀报谢信周吃药时间到了,众人才依次散开。
回到凝碧阁,谢洛白表情有些凝重。
“我一直以为舅舅对我不满,乃是因为东北抗日和淮城楼奉彰这两件事。现在看来,我给两个孩子取名姓谢,也让舅舅和舅母产生了别的想法,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夫妇二人住在凝碧阁,尚有一条密道作为最后的退路,可两个孩子身边一下冒出来六个外人,溪草也不乐意。
然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最主要的,还是得朝前看。
“舅舅c舅母防备长缨和长安,也是怕自身家当最终落入旁口。现在看来,要么你坚决分家,明晰产权,大家财产互不交集,自然也没有矛盾;要么只能等两位表弟赶紧成婚,随即诞下孩子,恐怕才能让他们的疑虑消除。”
谢洛白叹了一声,明显头疼。
“谁不愿和和美美做亲戚,且道理是这样说,我今日才和舅舅见面,他半句不谈公事,看样子也没有后续交流的打算。我贸然提出分家,只会让关系更糟糕;再说蓉城谢氏之所以和其他三家成为华夏四大军阀,也因其规模和实力,一刀子分成几份,势必会影响谢氏地位,舅舅肯定不会答应。
至于后一条,旌文才订婚,令文也才交往不久;不说准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