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佩进来的时候,梅凤官已经走了,看溪草怔怔地坐在桌边若有所思,杜文佩一愣,走近了才发现她的妆容已经乱了,眼眶发红,显是哭过。
杜文佩吓了一大跳。
“云卿,那个唱戏的欺负你了?”
这样称呼梅凤官,让溪草有些不高兴,不过思及她也是关心自己,这才语出不敬,溪草耐心道。
“其实,我和他曾经是故人,刚刚只是确定了一些往事,有些情难自控罢了。”
这句话,听得杜文佩瞠目结舌。
“故人你是说你们在燕京就认识?”
溪草点点头,避重就轻道。
“只是那时候世道太乱,后面阴错阳差又分开了。不想在雍州重逢,本来我并没有打算和他相认,没想到他却认出了我”
尽管溪草轻描淡写,不过杜文佩内心已是澎湃难平,看着溪草面上无意识浮出的微笑,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杜文佩心中警铃大响,脱口就道。
“云卿,你们现在的身份天壤之别,他主动和你相认,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年头,除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还有一些不择手段的男人,不得不防!你以后断不能再和他来往了!”
杜文佩的反应让溪草大为惊讶,不过转念想想她虽然受过新式教育,可在婚配方面却极为传统。就像她曾经说过的,之所以喜欢陆铮也是因为自小家庭灌输,反正注定要家族联姻,早晚都要在一起,那不如早点尝试接受好了!
说不出哪里不对,不过溪草向来不崇尚这等先入为主的宿命思想。毕竟若太过执着某些皮面的东西,她自己还是个前朝格格,又该何去何从?
看溪草不吭声,杜文佩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一本正经道。
“云卿,听我一句,梅凤官这时候和你相认断不会是什么好事,你可不能被他利用了!”
尽管杜文佩语气不善,不过忠言逆耳,溪草明白她这是把自己当朋友。
“文佩,你觉得他会利用我干什么呢?”
这一次,换杜文佩语塞了。
两人地位有如云泥,况且溪草本身就对梅凤官有好感,要说他接近溪草只是为了叙旧,她是不相信的;可仔细一想,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溪草轻笑,好脾气道。
“梅老板的票友,除了你爷爷,还有督军府的老太太和大小姐,更不用说其他雍州内外的名流权贵。文佩,你觉得比起他们,我能为梅老板带来什么?”
看杜文佩接不上话,溪草话语诚挚。
“不过文佩,我还是谢谢你,这一切我心中有数,我会注意和他相处的分寸。”
尽管内心还是极不赞成,可杜文佩想起杜九对溪草的评价,逐也软和了语气。
“好,那你可答应我不能乱来!否则,我这不是帮你,而是害你!”
溪草点头,向杜文佩借来胭脂重新上了妆,这才告辞离开。
杜文佩亲自把她送到门口,溪草走了两步,忽然转身。
“文佩,我当你是朋友,这件事什么人都不能透露,便是言表哥也不行!”
才回到陆公馆,玉兰便上前禀告。
“小姐,早上你刚刚出门,有个自称督军府管家的打来电话,说过一阵子是督军府老太太的寿辰,邀请你去赴宴,而请帖也会在这两天之内送来。”
溪草一愣,忍不住再次确认。
“督军府,你是说沈督军?”
见玉兰点头,溪草面色有些复杂。
明月楼宴上,沈督军出手阔绰地送了那些礼物后,便再没有见面,也打消了陆太爷一家对其纳小的猜测;而后严曼青不死心,几次邀约溪草去督军府拜见老太太,都被溪草拒绝了;而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