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还做了个特别长的噩梦。
梦里那个老喇嘛没被老枪一枪喷死,反而是直挺挺的坐起来一口就咬碎了老枪半个脑袋,我拖着老枪就跑,好像怎么跑也跑不远
我从床上爬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就去厕所洗手盆放了一盆冷水洗脸,抬手搓脸的功夫,听到扑通一声,感觉手心里有个什么东西掉进了盆里,吓得我瞬间就清醒了。突然意识到昨晚是攥着这珠子睡着的,我心说完了,这珠子挺沉的,这一摔八成是要碎了。
刚要伸手去捞,只见这本来是暗红色的珠子颜色竟是开始渐渐明亮,就这么飘在水面上,珠子表面暗淡的云纹变得越发流光氲氤,连带着仿佛这狭仄的卫生间里也漂浮起一缕霞光。
虽然早知道这珠子不是一般货色,但这景象可比电视剧里的夜明珠要神奇的多。
我急忙给老枪追了个电话,电话里没法详细说,只是让他来一趟,珠子出了点变化。
人都有好奇心,特别是关系到这珠子到底值多少钱的时候。电话挂了没多久,老枪就到了,拍门的声音又大又急,梆梆乱响。
“老枪,你他娘奔丧呢?一大早这么敲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捉奸呢。”我开门让他进来,顺便往外瞄了一眼,没见着人,把门关了。
老枪喘着粗气,抹了把汗开口道:“现在那珠子怎么个情况?我要是来晚了指不定你还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这珠子放你这他娘的就是个错误,也不是我多嘴,就你这样过的跟马大哈他爹似的,成天让人操心。”
我没敢接他的下茬,这小子嘴挺贱,要是再给他灌点酒,他能叨叨你一整天。
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打了盆水放在吃饭桌上,珠子往里一扔,盆里又重现了刚才的景象。看的老枪眼都直了。
“漂亮,真他娘的漂亮。你说这玩意能不能值十万?”
我斜着瞥了他一眼,把这珠子捞起来堂而皇之地用一块干净毛巾包了起来,讥笑开口:“一看你就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冲着这景,这就算得上是稀世珍宝了,稀世珍宝明白不?可能全世界就这么一个,至少也是个大型拍卖会的压轴档次。”
老枪陪笑着递了根烟过来,殷勤地点上,讪笑道:“这么多年兄弟,你也别和我弯弯绕绕,你就直说估计着能卖多少钱吧。”
“我估计,往少了说也得上千万,有的是款爷追着要。”我压低着声音,却还是掩盖不住这满溢的喜悦。
老枪猛一拍大腿,整个人都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咱俩还在这坐个鸡毛啊,等着贼上门呢?走走走,上北京送拍卖会去。”
其实也怪不得老枪这么大的反应。我俩出门以来,大街上发过传单,工地上做过小工,最赚钱的还是下矿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月小两千,要不是矿上包吃包住,咱俩是一点钱也攒不住。可以说是一起从艰苦岁月里边滚过来的。突然一笔巨大的财富就这么摆在你面前,好像伸伸手就能得到,谁也没法假装淡定。
原来还打算歇两天再出发去北京。现在坐下来一商量,还是决定事不宜迟,今天就出发。出八万块钱买干尸的买主估计正满世界找我,毕竟我收了人家一万五的定金,就这么躲在家里迟早被人家翻出来。
说走就走。我立马收拾衣服,带上了银行卡现金,背着个包就出发。珠子则被我细细的包好了放在背包最深处,老枪帮我翻来覆去检查了两三遍。确保了万无一失。我又陪老枪回了趟家,老枪匆匆忙忙交代了他那女朋友几句,然后就开着他的破五菱直奔阿里昆莎机场。
这是最快,最安全的走法。从阿里昆莎机场坐飞机到拉萨,然后从拉萨直飞北京。要是自己开车,得两天才能到拉萨,这破五菱,半路就得趴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