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狗皮膏药,其实里面还有一段渊源。
八岁那年,我外出务工的父亲得了一场怪病,病情猛烈而怪异。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年汉子,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急剧消瘦,临走时的体重只剩下八十斤,就像是植物枯萎般。检查做了无数,却根本找不到病因。
无奈之下,只能回家等死。
不出两年,母亲也改嫁外地,从此渺无音讯。
双亲给我留下的唯一留下的财产便只有两间平房。从那时起,我便过继到了大伯房下。
大伯是个鳏夫,还是个专擅跌打损伤的医生。听说早年娶过妻,不知为何暴毙了,一直没有再娶。他对我很好,视如己出。
那时候,经常有人开车专门来找他治病。无论是数十年的老寒腿还是什么骨痛风湿,到他手里基本药到病除。无论什么毛病,怎么医治,反正到了最后肯定是要贴上一剂狗皮膏药了结。他还有个规矩,狗皮膏药从来不卖,你要是人来了,给你贴。但是你要是想带个几贴回去,门也没有,再高的价钱都不行。
那时候学校里正是流行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大伯这副视金钱如粪土的做派,在我眼中绝对是杠杠的高人风范。我便缠着他,让他教我做狗皮膏药的本事。后来磨得他实在是没办法,便让我在祖宗牌位前发了誓,要我学了就得学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当时我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得授绝世武功的幸福里,发了一个毒誓,信誓旦旦的说,绝不让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手艺失传。
这就是噩梦的开始。直接导致除了老枪之外,我整个童年里没有任何一个好朋友,所有人老远见着我都马上避开。
学做狗皮膏药,第一件事就是杀狗。
村里只要半大的小狗,几乎都被大伯买来,让我杀了个遍。都杀光了之后去邻村买,邻村的也杀光了,就去镇上买。那时候,小孩最好的朋友就是自家的小狗。我的行为把周围几个村子的小孩得罪了个遍,挨骂都是轻的,好几次放学路上把我围起来就是一顿胖揍。他们彻底将我孤立了。谁和我说一句话,都会被同伴数落半天。
即使是这样,我也只把这些磨难当成是成为高人的代价。
那时候,我五点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烧热水杀狗,先做一贴狗皮膏药出来,才能吃早饭去上学。下午放学回家,吃完了饭就得准备杀狗。多的时候一天死在我手里的狗就有四五条。
一开始,大伯对我的要求很低。最初只将狗杀了。剥皮,将狗皮分割成大小相同的一块一块即可。我熟练了之后,他开始教我炮制,一道一道的工序。
简单来说,先把切割好的狗皮放在热水锅里,然后往里加一些千奇百怪的药材,烂树叶什么的。整个过程还要在完全封闭的房间里操作。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当这些材料在锅里完全沸腾,煮开之后。会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我连昨天早上吃的面条都完完整整地吐出来了!这股味道还会维持三天之久!
从我第一次独立做完狗皮膏药之后,我的遭遇比以前还悲惨了十倍。
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离我最近的人都有五米远,后来干脆所有人都不让我进食堂了。老师从来不收我的作业,因为作业本上也带着那股臭味,会连带着污染所有同学的作业本。我的座位也被挪到了角落的垃圾堆旁。老师家访不断,连校长都亲自来了两次,目的就是为了劝说大伯,让我别再做狗皮膏药,别再影响到全校的教学质量。好处也有一点,没人敢打我了,因为有好几个人都在冲向我的路上忍不住吐了。
我成为了一个大人眼中的笑柄,同学们眼中的毒瘤。毫不夸张的说,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人,说不定就自杀了。
有一次,我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