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站在工地门口,把衣领往上揪了揪。他依稀记得,往年的秋天没有这么冷。
当他回头看看身后两个年轻的干警,这两个干警还穿着夏装的短袖警服,汗流浃背时。老羊叹了口气,原来是自己老了。
“杨警司您好!”其中一个干警对着老羊敬了个软绵绵的礼,“您到的可真快,看来您对这个小地方很熟悉啊。”
“我二十多年前因为一些事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离这里倒也不远。”老羊应道。
关于工地上出现怪物的事,是昨天晚上报告到了市里,省里有四个人先后给老羊打了电话。老羊当即停止了手上的其他刑侦工作,来到了这座阔别二十多年的边陲小镇。
“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羊低头翻着手中的笔记本,用指关节叩着上面的几幅草图。
草图上画着一些粗犷的钢笔线条,不太能看得出来是个什么样的动物。
两个后辈凑上前来:“杨警司,我们用不用通知武警上来?”
“也许不用,也许没用。”老羊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意味深长道,“走,先看看现场。”
“报警的是谁?”在上升八楼的工程电梯里,老羊问道,他满是鱼尾纹的双眼定定地盯着电梯的吊索。
“市医院的一个外科医生,挺瘦挺高的,带一副圆圆的小眼镜,他”
老羊瞪了他一眼:“说重点。”
后辈噤声,另一个后辈赶忙接过话头:“他叫黎炜,30来岁吧,具体资料还没传他到局里登记,本市人。”
“看住他。”老羊闭上眼睛道,“同时控制参与急诊的所有人员,严防消息外泄。”
“这”两个后辈对着交换了一个眼神,“杨警司,这不合适吧,人家主动报警,也没大肆宣扬。”
“你们知道市局为啥把我从省里调过来吗?”老羊打断了他们接下来想说的话。
“因为您经验丰富,破了省内外无数大案要案。”见同伴无话可说,年轻干警陪着笑说了两句,但他很快语塞了。
“不是,是因为很久之前我就跟你们的上司的上司说过,如果‘这东西’再出现,我需要拥有完全的现场控制权和最高勘察权限。”老羊道,“我说什么,你们照做就是了。”
两个干警咂了咂嘴,他们去接老羊前看过老羊的个人履历,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等功二等功都是在破获军火案及跨国毒品案中获得的。组织上把他专门从百忙之中抽调过来看这么一座三线城市中偶然出现的一个野生动物,几乎要跟这个动物本身一样离奇。
电梯到达了楼顶,两个后辈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警备手枪,打开保险栓。
老羊根本不看他们,直接急切地走了进去,矫健的步伐完全不像一个60多岁的老人。
“杨警司,小心点好。”一个后辈实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东西不伤人。”老羊道。
两个后辈又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想起了在医院时那个年轻外科医生说的话:“我想它不会伤害人的。”
当时市局还没有把这件事报上去,老羊更是无从得知。
老羊一行三人打开了出事后已被封锁的天台门,出门即是当日农民工的孩子从其跌落的现场。
这个天台不大,大约五十平方米,如果有大型猛兽在这里活动过,是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但不管怎么看,这里都是一片未完工的空地,建材和瓷砖随意堆叠着,连行人通过都略感狭窄。
老羊把手里刚撕下来的市公安局的封条搓碎,挥洒在半空中。
两个年轻人又不知道杨老师在干什么了,手里紧握着枪呆呆地看着老羊。
老羊眼看着最后一片纸屑落地:“空气湿度高,最近下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