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丧妻再娶,无一幸免,婚姻难就,晚年凄惨,孤苦伶仃,六亲无缘,刑亲克友……即便命中有贵人相助,也免不了要孤独终老。
为了徐家家宅安康,这样的孩子,断然不能留。
“琰儿吃饱了,已入睡了。”秦可柔答。
想起孩子那粉嘟嘟的小脸,徐夫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咬咬牙说出了口:“你今日便带着琰儿回去吧。”
“什么?”秦可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
“你不要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徐夫人板起了脸,“今日你便带着琰儿回娘家去,莫要再来徐府!”
秦可柔嘴唇颤了一下:“可……可是……”
可是秦府早已被那秦瀚森所占,而今爹娘皆居无住所,琰儿才三个月大,难不成也要随外祖父、外祖母住在那砢碜的客栈中?
一想到这,秦可柔就无比辛酸。
她从小虽不说锦衣玉食,但至少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有不少丫鬟、婆子伺候着,可怜她这孩子,不仅没有乳母照料,还连个安定的住处都没有……
她开口哀求,徐夫人却一个字也不肯听。
连先前待她还算客气的徐老爷,也对她冷口冷面,仿佛她是个祸星。
“你秦家一大家子没有一个不倒霉的,简直就是沾染了鬼气!”见秦可柔依旧愣在原地,仿佛不肯走人,徐夫人指着她的鼻尖便骂开了,“你那长姐秦雨缨是个邪祟,嫁到七王府后,七王府就一直出人命!你那母亲赵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接连进了几次衙门,一大把年纪了还被秦洪海一纸休书赶出了家门!还有那秦洪海,卖霉米吃死了人,铺子被砸得一间不剩,而今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如今又多了个你,生出个天煞孤星还有脸待在我徐家?你对得住我徐家的列祖列宗吗你?”
秦可柔银牙紧咬,心中已是恨极。
若非伤人要蹲大牢,她真恨不得撕了徐夫人那张唾沫横飞的大嘴。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子诚便会回来将休书给你,到时我徐家就与你再无关系!”徐夫人冷声催促。
秦可柔忍下心中恶气,回了房,收拾起了金银细软。
徐家给她添置的珠宝并不多,每一样用过之后都要归还库房,倒是她自个儿陪嫁的首饰,有那么几件是价值不菲的,只可惜都被徐夫人借故收走了,也不知被收去了何处。
想当初她秦家好歹也是大门大户,在这永安街上有不少铺子,那些金铺银铺的珠宝首饰,还不是任由她挑、任由她选?
她原以为凭自己这出色的姿容,即便嫁不了王侯将相,也能嫁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哪晓得到头来却嫁给了徐子诚这个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衣冠禽兽……
琰儿出生后,徐子诚依旧死性不改,成日流连烟花柳巷,好几日都难得回府一次。
她真希望自己能有母亲的胆量,与丈夫和离。
可她没有那胆子,她担心这和离二字一说出口,自己就会被徐家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同是女人,怎么秦雨缨就投了那么好的胎?
分明小小年纪便死了娘,在那不挡风不遮雨的后院穿旧衣、吃馊饭长大,一眨眼居然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这叫她心中如何不妒?
如今秦雨缨更是不得了,说不准哪日就要从王妃变成皇后了……
那可是皇后啊,一国之母,三宫六院之首……秦可柔就是嫉妒都嫉妒不来。
她真不知自己是怎么落到眼下这般田地的,要是能把秦雨缨手中的一切全抢来,那该有多好……
一边幻想那锦衣玉食的日子,一边收拾寒酸的行李,心中着实苦涩。
收拾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