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
平整的青石街道,无尘;
低密的客舍堂倌,无声。
司马龙骧引着凌云及男童,在东街北巷一扇青泥灰瓦的角门前停下,只见司马龙骧用手轻轻拍了三下。
咚,咚咚。
角门开启,一紫面青年男子冲司马龙骧称呼道:“司马先生安好,少爷的随从已经从李掌柜处拿了银两前往翠鸣楼王掌柜处打点,小人略备薄酒安排在如意堂。家叔从郑世伯处回来,让我转告司马先生一切准备妥当,明日即可动身。”
司马龙骧引着凌云c男童进得角门,紫面青年男子恭顺地侧伴着司马龙骧汇报着。
“嗯,古管家辛苦,你转告你叔叔‘我和公子也已准备妥当,明日准时动身’。今日是我会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将酒席移至春风堂,吩咐下人准备两间邻近客房。公子倘若回来,闲里间,可以过来陪话。其他人若无紧急事情,不要打扰。”
“明白,小人这就转告家叔及门房值事。”说罢,紫面男子匆匆离去。
司马龙骧吩咐妥当,引着凌云及男童穿过一条十米长廊,绕过一个花坛,迈步穿过月门,在一间四四方方的暖房停了下来。
春风堂,金漆大楷。
司马龙骧刚到堂前,中门即开,一股醉人甜香直透七窍。凌云凝神屏息,便瞧见名妙龄女子迎在门内,盈盈笑着,几下轻点,冲来人一一施礼。司马龙骧摆了摆手,温柔地说:“香儿,吩咐下人去打些水来,替凌云兄弟梳洗梳洗。我已吩咐古钧邻近安排两间客房,你拿几条真丝被过去,笼上一炉香,将客房收拾的精致些。”香儿忽闪着大眼睛,应了声是,便轻身沿着廊芜寻人去了。司马龙骧将凌云引进屋内,两人分坐在虎皮铺就的太师椅上。男童却抱着小黑羊羔立在门内一角,四处扫视,不敢动弹。只见这屋内左侧接窗横着一张书案,书案旁一只青瓷海缸,海缸五步之外贴墙立着两只立柜,具备一只只精致的铜锁锁着。屋内右侧立着一扇四美屏风,屏风后隐隐可见一面铜镜挂在墙上。堂中一张白毛皮毯,毯上一只圆桌,四只圆凳。圆桌上一套白瓷茶具。白毯尽处起一高台,台上一只高脚条几,两旁分列两张太师椅,椅后墙上挂着张山壑云水图。
司马龙骧微笑着瞧着男童,说道:“小孩,你唤作什么?今年几岁了?”
男童眨着眼睛,紧紧抱了抱小黑羊羔,盯着凌云。凌云期盼着瞧着男童,说:“是呀,我的小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童咬着嘴唇,嗫嗫地说:“杨,杨枫。今年七岁了。”
司马龙骧闻言,哈哈笑着说:“七岁,就遇见了凌兄弟,你们缘分不浅呀。”说着,瞧了瞧凌云。凌云脸色略显凝重地瞧着杨枫。司马龙骧继续问:“那个杨?那个枫啊?”
男童直着身子,望着司马龙骧,咬着字说:“杨树的杨,枫叶的枫。”
司马龙骧呵呵笑着:“白杨挺拔,红枫润厚。杨枫,呵呵,平实却不乏妙意。莫非这‘杨枫’二字出自凌兄弟绣口”说着,司马龙骧微笑着瞧着凌云。凌云面带笑意摇了摇头。
司马龙骧瞧着杨枫,打趣道:“枫儿,你杨家中可还有亲人?”
“杨家,亲人?”杨枫听见司马龙骧询问,口中喃喃自语,片刻双眼便淌起泪珠。司马龙骧莫名地瞧着凌云,疑惑地看着。凌云尴尬地瞧着司马龙骧,说:“我也只有缘遇见一位老妇人,好像是杨枫的婆婆。自孟津一战,这孩儿便一直沉静不语,我亦不甚知晓这杨家还有何人。”说着,凌云走到杨枫身前,将他连带小羊羔一起抱起,安慰着说:“除了杨婆婆,你还有其他亲人在世吗?如果有告诉叔叔,叔叔带你去寻他们。”
杨枫摇了摇头,倚着凌云的肩,说:“从我记事起,我只有一个杨婆婆亲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