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夹着男童乘着舢板水流而下,便听见桅杆倾倒的楼船上传来一阵阵呼喝:“奸细,奸细。驾着小船往渡口驶去了。”又有其他兵士吼道:“放箭,放箭。”突然,一名士兵高声喝道:“李总旗有令‘请张总旗和江统领乘船而下追击蒙面书生’,王总旗率领兵士驱船登岸捉拿奸细。三日后,在洛阳巡城衙门汇合。”
命令下达。张氏兄弟吩咐士兵将焦炭的桅杆木屑丢入河中,命令兵士摇动船桨催船而下。
李丰在王贵的搀扶下,命令兵士将楼船缓缓靠岸,对王贵说:“兄弟,那奸细想必知道这‘虎威镖局’此次押运镖货内情,务必活捉。哥哥,伤病在身,只能返回洛阳城,静候兄弟佳音。”王贵闻言,抱拳说:“哥哥放心,兄弟们定当竭心尽力。三日后,我们洛阳城见。”言罢,率领兵士沿岸四处查探‘奸细’的下落。
书生夹着男童乘着舢板顺流而下,瞥见一块滩涂,将舢板荡过去。舢板受力紧紧陷在滩涂边的淤泥里,书生夹着男童顺势提气纵身,跃上河岸。身形刚定,便听得有人压着嗓子低沉着说:“壮士,赶快上马。”书生四处扫视,便见芦苇从中一个中年男子手牵着两匹马,站在不远处。
书生略微疑惑,问道:“阁下是?”
“钟巍,虎威镖局钟巍。”那中年男子应道。
书生一愣,喃喃自语:“虎威镖局?”
“是”钟巍应声。
“多谢!”书生伸手将一匹马的缰绳接过,和男童坐上马背,抱拳致谢。言罢,催马往西北方向而去。
钟巍眼瞧着书生远去,便听见王贵等人的呼喝声越来越清晰,他翻身上马,一声高喝:“驾!”声音浑远,往东而去。
原来,钟巍和段坤引着虎威镖局众兄弟登上岸,精神松弛,顿觉疲累,就在渡口附近的茶寮吃些茶点。刚坐定,钟巍便向段坤询问:“二哥,自洛阳城至此,众兄弟们与朝廷鹰犬竭力拼杀,多少兄弟惨死在这帮走狗的刀下?只为将赵老板的货物安全押送至关外,不要污了我虎威镖局的名头。可现如今?”段坤端起茶杯,押了口茶,说:“如今镖货全无,我虎威镖局岌岌可危,日后行走江湖,不知又有多少烦恼。可是三弟,你可察觉此次走镖,事有蹊跷?”钟巍点了点头,说:“小弟心中疑惑不知多少时日,无奈心智浅薄却参不透这个中原委,实在想不出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正欲和二哥把盏畅谈,稍解心中忧虑。哎,二哥,你可知道‘此次我们在杭州府接镖以来,四弟昼夜行船,提前一日在汉水与我相会。小弟,接了镖,更是日夜不停,匆匆忙忙往洛阳而来’。本以为在洛阳与哥哥会面,交接清楚。哥哥押镖北进,小弟在洛阳逗留几日,静候哥哥佳音。谁知,谁知一到这洛阳地界,却,却是如此光景。我”说着,钟巍有些哽咽。段坤拍了拍钟巍的肩膀,说:“福祸相依,自古皆然。三弟,可晓得我虎威镖局因何兴盛如此。”钟巍凝视着段坤,说:“我虎威镖局名扬四海,虽说是萧大哥与我等兄弟多年来刀头舔血,拼出的名号。但是,若论兴盛至此,这恐怕多赖洛阳郑员外暗中帮衬,照拂。”段坤点了点头,说:“郑员外神通广大,我兄弟是万分感激。所以在这虎威镖局中,凡是郑员外的吩咐,我们兄弟绝无二话,照办便是。只是这次”钟巍急切地问:“如何?”段坤抬头仰望天空,缓缓地说:“这次郑员外竟然让我虎威镖局转运德王府的‘伤寒药材’。数量如此巨大,我与大哥早就心生疑虑,原本想着平平安安将药材押送至杭州府便急速动身回总局,免得遭受朝廷猜忌。未曾想,在杭州府,硬接了郑员外的新镖。哎,你可知道,就在我从杭州府赶回西安向大哥回禀此事时,大哥却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段坤略微停顿,看着钟巍继续说:“郑青郑员外是‘德王’的大管家,而此次转运的药材,竟是德王起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