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争一点也不想上去喊门,更不想喊开了门之后带着轿子进去,正在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又是思梳凑了过来,轻声说道:“公子勿恼,既然已到庞府门前,那就由小婢携着包裹进去便可了。公子何不领着轿子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呢?至于工钱,”思梳狡黠的一笑,“小婢早已结清,还给了双倍呢。”
魏争闻言眉头一抬,什么叫自己想去的地方?别人把他都当作懵懂少年来看,怎么这小婢还有轿夫看他都似成年的公子哥儿一样?
小婢思梳根本不等魏争答话,便自去轿子边上,掀开幕帘一角,吭哧吭哧地将包裹挪了出来,吃力的抱在怀中,对魏争躬身点首之后,便径直走到了角门边上。也不见她敲门,那从里面关着的门扇便吱呀一声开了,婢女思梳的身影只是一晃,就没入门中不见了。
魏争见状只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异样在内,但是这会儿实在不宜停在庞府大门前思索这个,便对轿夫招了招手,往阮府走去了。
从入城到现在,磨蹭了半个时辰之久,终于回到阮府,就连魏争也是感觉松了一口气。亲自敲开府门,看到余伯那张老脸的时候,魏争竟然有了一丝亲切之感。
“啊!魏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余伯竟然一直守在前门后面的大屋正堂里,这时几个老仆尚未将门完全拉开,他就快步冲了过来,推开别人一把抱住魏争的手臂,连声问道:“人呢?人呢?人还好吗?”
魏争都没来得及答他,他就看到了门外轿夫抬着的竹轿。也不用魏争来说了,余伯马上反应了过来,就将魏争甩在一边,对那几个轿夫招手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轿夫们得了魏争的眼色,便抬着轿子停到了门后的前庭中,放下轿子之后,轿夫们来到魏争面前告辞。因为思梳之前已经跟他说过给了双倍的工钱,魏争便不打算再与这些轿夫们多说什么,道了声辛苦之后就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虽然里面有个年轻后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那为头的老轿夫却知道为人不可太贪,告了辞之后便拉着几人走了。
魏争打发了轿夫走人,余伯却不管这边,一个箭步窜到竹轿面前,掀开幕帘的一角向里张望了一下,应该是看到了阮芩鹿在里面安然熟睡的样子,余伯放下幕帘,长出了一口气,转身靠着竹轿差点没坐到地上去。
几个老仆这时候已经又把打开的大门给关上了,都围到了余伯的身边来将他扶住。余伯定了定神,喘息着说道:“多亏了魏公子啊,真是对亏你了。”
魏争洒然一笑道:“幸不辱命吧。”几个老仆还不知道轿子里载的是何人,但里面的不出来,外面的就不好去掀幕帘。
余伯深吸了一口气,命令道:“来,老兄弟们动动手,给抬到,”想了想,“给抬到四院廊去。”
四院廊是阮府后院沟通三处要地的岔口,分别可通阮仁雄的主屋,阮芩鹿的小院,还有就是可通马厩和后门。那天晚上,阮芩鹿就是强命红儿观风,胆大包天地从马厩骑走枣红马自后门奔出的。
现在魏争吃尽苦头,总算把这妮儿给囫囵弄了回来,余伯担了一整夜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四个阮家老仆抬着竹轿四平八稳的走到四院廊,将轿子放在岔口中间,余伯才开口了:“哥几个先各回执事吧,魏公子跟我在这里就好了。”
几个老仆顺从的离开了,余伯才又掀开幕帘看了看,才转身握着魏争的手说道:“真是多亏了魏公子啊!”
魏争‘腼腆’地笑了笑,说道:“也是老天保佑,鹿儿庶几无事。”
余伯满脸褶子都挤在一起,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万幸!万幸!”
魏争其实不明白为何余伯要在这里与他说话,而且转生此世之后,他与余伯两人可谓有些牵连,心里也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