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心高气傲和承认自己才华平庸难得赏识之间,他会轻而易举地选择前者。”
刘景行按住谢蘅手中的空茶盏,轻轻一扫,空茶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粉碎,惊得许世隽抖了一下肩膀。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云中泥塑堕入深渊,那一刻,长期压抑在内心里的卑微将会烟消云散,他跟岳问梅在对张雪砚进行了长达七天的处刑与惩罚,可以看出两人是何等享受对他的折磨。”
“别说了”许世隽听得背后发凉,垂下首。
他不是圣人,对于张雪砚的死,许世隽有着深切的悲恸,无力c无奈与无能,在张家一案中,他体会得最深,所以无法容忍有人能轻描淡写c毫无情愫地谈及这件事,仿佛不是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死了一只无人问津的蝼蚁。
许世隽喃喃道,“小王爷,张大公子我是说,临寒,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们跟你不一样,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
“‘我们’?”刘景行近乎冷淡地挑了一下眉。
有一瞬间,许世隽看他,还是像多年前的模样,眼里有挥之不去的清贵与冷漠,心里有些发怯,就没再应声。
刘景行又看了一眼谢蘅,似是非是地点了下头,道:“是,的确不一样。”
回青眼见这火噌地一下就烧起来,战战兢兢地将剥好的蜜柑塞给谢蘅。
谢蘅一分为三,一瓣给许世隽,他接下来塞嘴里胡嚼,也许是被酸着,眼里很快泛起了泪光;一瓣递给刘景行,他不接,谢蘅晃了晃手,刘景行才算别扭接下。
谢蘅道:“厉害,都有能耐吵架了?不如出去打一架,岂不更痛快?”
两个人都像犯了错被家中长辈训斥的小姑娘,除了乖乖挨骂,不敢出声。
谢蘅眼色发深,看住了刘景行。刘景行阖了阖眼睛,轻呼一口气,将手中的橘子搁在小盘子上,一下推到许世隽的面前,道:“你渴不渴。”
许世隽:“”
这就,就不必了罢。也怪吓人的。
沉默了一阵,许世隽主动问道:“现在既然已经都有了线索,怎么还不把他们都抓起来?需要我调兵么?”
谢蘅道:“有戚少卿在,逃不了他们两个。”
许世隽点点头:“好,好等把人抓回来,好好审问,一定能揪出他们背后的元凶。不过吴平都能□□了,为了维护岳问梅,他一定甚么都干得出来,你可要小心!”
谢蘅笑道:“放心罢。”
三个人又磨了会儿时光,许世隽就告辞,离了谢府。
花厅当中余下谢蘅c刘景行和回青三人。谢蘅唤了他要走,刘景行一动未动,回青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飘来飘去,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忙屈了屈膝,端着果盘退下了。
谢蘅又走回来,依坐在刘景行面前的桌沿上,问道:“刘云歇,你还闹脾气不成?”
刘景行还是沉默。
谢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罢,您就在这儿消消气,我先回了。”
寻常风火性子的人连转身挪步都做得极慢,而身后那人果不其然地扯住了她的腕子,“谢承缨,你敢。”
谢蘅背对着他,憋笑憋了一晌,好不容易敛下,又冷着个脸看他,道:“如何?”
“你分明帮他。”刘景行说。
谢蘅同他讲道理,“世隽一开始向你示好,是你不睬人在先。”
刘景行道:“示好?示威罢了。”
谢蘅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景行嗤笑道:“他算甚么君子。”
谢蘅戳了戳他的胸膛,“这难道不是小人之心?”
“我乐做小人。”
谢蘅教这厮气得发笑,手指握成拳往他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