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袭击来得非常诡异。
邪地精明明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却只远远地来了几波投石和乱箭,接着就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不过很快的,同样的袭击接连出现,而且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这些邪地精的数量普遍不多,三到五只就是一队,但却神出鬼没。它们狡猾非常,往往只远远地来几下,然后一击就退。只在有人负伤或掉队时,才会兴奋地冲上前来,试试能否有所斩获。
以安拉贝尔对它们的了解,这倒非常符合邪地精的习性。
这些狡猾而卑鄙的小东西有着四尺左右的身高,佝偻的背部与打弯的双腿,使得它们看起来更矮,也就刚到成年人类男性的腰际。它们的脑袋很大,耳朵与鼻子长而尖,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展翅的蝙蝠。邪地精的皮肤呈青绿色,这使得它们在森林中如鱼得水。
邪地精的智商在青铜种中算是高的。它们能制造石斧c绳索投石器c弓箭等一系列东西,尽管非常粗糙。不过,它们的实力在青铜种族中算是垫底的,完全不具备战斗向的天赋。
邪地精虽然像所有青铜种族那样,生来就拥有青铜阶的实力。但一对一的情况下,它们连一个黑铁阶的人类壮汉都对付不了。而邪地精这一种族所以能存续至今,除了那兔子般变态的繁殖力,靠的完全是它们毫无下限的天性。
没错,毫无下限。欺软怕硬都算是好听的说法,对它们而言,节操全哔了狗才是最恰当的形容。
邪地精很少自行组成部落,它们更喜欢依附于其它青铜种族,用它们引以为傲的“灵巧”与“聪慧”充当狗腿子。它们尽心尽力地取悦主人,以此来换取食物与繁衍后代用的雌性。
不过,一旦部落间发生战争,这些邪地精也许前一秒还为旧主人摇旗呐喊,下一秒就会趴在新主人面前,恨不得去舔它们的脚趾。
总之,就是完全的靠不住。
获胜的部落一般也不会为难邪地精。它们就像人类饲养的牛羊,没有谁会一时兴起就大肆屠杀已归为己有的财产,毕竟只会白白地造成损失。
这就是邪地精的生态。它们自甘为奴地跟其它青铜种族维持着一种扭曲的共生关系。
因此,邪地精很少正面战斗。它们更青睐挖坑埋陷阱,或者抽冷子放暗箭。优势时一拥而上,劣势时一哄而散。威胁不算大,但却特别恶心人。
随着一夜一日的接触,这些邪地精给安拉贝尔的感觉,倒与往日遇到的没有什么不同——让人烦不胜烦又无处不在,就像老鼠一样。
但这正是小姑娘觉得诡异的地方。
毕竟,这可是魔潮之中啊。
魔潮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能让邪地精这种软骨头都红了眼睛,一个个一边嚎叫着,一边疯狂向人类袭去,不死不休。而现在,这些邪地精表现得也太正常了。安拉贝尔甚至从它们乱七八糟的袭击中,隐隐读出了一种意图。
同几个有见识的老人交换了意见后,小姑娘基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邪地精在拖时间。
它们的背后应该是某个强大的青铜部落,而这些邪地精不过是被派出来探路的,就像军队里的斥候和作战主力。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安拉贝尔立刻催促队伍加速向前。她又将凡纳从巡逻队中单拎出来,吩咐他换上跑得最快的那匹长鬃马,先行一步去跟前来接应的北地骑士团会合。
这名如狼般孤僻桀骜的少年出身于布里尔村庄,他和鲁伯与安拉贝尔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八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的双亲同样亡故于赤根峡谷。自那之后,凡纳就再也没有笑过。他那仍显稚嫩的小脸上,总是挂满了生人勿近的冰冷。尽管性格上很有问题,但凡纳办事却特别可靠。尤其是安拉贝尔亲自拜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