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滔滔,笑我何愁;但见佳人,相思难休。
春风徐徐,谓我何忧;情丝千结,似网缠绵。
草木芊芊,知我何求;赠我瓜桃,送与歆瑶;
梧木制琴,桐木作瑟;琴瑟和鸣,终不相负。
甲板上有人在高歌,房间里的人却早已经娇羞难当。
“你都不知羞么,船上又不止我们两。”躺在床上的歆瑶有些埋怨。
李成枫浑不在意:“船家又听不懂,刚还问我唱的是什么意思。”
歆瑶撇撇嘴,好似有些嫌弃:“你这些歌意思这般浅白,人哪会真的不懂。”
“你有文采,你作一曲试试。”李成枫坐在床边,白眼一翻:“人家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躺着比站着还要舒服。”
歆瑶微嗔:“我可从不作些这种,哪像你,指不定骗了多少愚昧女子。”
李成枫眼角微弯,笑道:“文采都被你说得这么烂,又哪能骗到别的女子。”
“保不准有女子像我一般愚笨上了你的当。”歆瑶杏眼一瞪,别有一种风情:“烂归烂,但也只许为我一人作。”
“那是当然。”李成枫毫不犹豫地道:“我只写与你看。”
听着情话,歆瑶却有些幽怨地看向心上人:“你不能喜欢上别的女人,若是没了你,我定活不下去。”
李成枫一愣,而后轻拍她的粉颊:“琴瑟和鸣,终不相负。我出去转转,你好好休息睡一觉。”
歆瑶颔首,也冲李成枫关怀道:“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会,昨夜你照顾了我一整晚。”
“我会的。”李成枫起身带上了门
甲板上的剑客有许多的心事:琴瑟相鸣,终不相负?但若我死在江东咧?
李成枫的心很乱,之前一直在逃避的问题终是要面对:歆瑶怎么办?!
要他放下长剑与歆瑶找个幽处隐居起来,他不甘心,他要胜了吴惧c他要做天下第一。
死?他过往从未怕过。
这一次,他怕了,他害怕自己死后留下歆瑶一人,因为怕,所以后悔,后悔那天救下这个女人,后悔这么容易就让这个女人走进自己心里。
李成枫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亏我还笑陈如松被吴惧破了剑心,如同死人。如今我自己不也是这般轻易地被人破去了剑心,还是一个不会使剑的女人。
一路来,他杀了王胜,杀了郑清风,杀了梁炎玉,又杀了陈如松,他已经杀尽了吴惧以下四大剑客,只要再胜了吴惧,他就能兑现在师父临终前立下的誓言。他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那四人必须死,他不能让吴惧提前了解他的剑。
如今的李成枫有了牵挂,他开始畏惧,他的剑有了最大的弱点,剑下不知多少亡魂,却斩不断这一缕情丝。
李成枫不敢再去想,他贪恋歆瑶的柔情,明知对他来说是杯毒酒,却越陷越深,饮酒会上瘾,毒酒也是酒。
他的心中有一股邪念悄然升起:杀了歆瑶?全了自己的剑道?
李成枫被这股邪念惊出一身冷汗,闭上眼,清风习习,抚平他浮躁的心,李成枫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先前那一箭刺在她身上,犹如刺在自己心口。
他闭眼站了许久,身后传来脚步声。
“能让我看看这个吗?”李成枫转身看见的是船家的女儿,正指着他腰间的三千里。
干瘦的小女孩并不好看,十一岁,生活在船上的原因,与父母一般,肤色略黑,个头很小,李成枫中等身材,小丫头也才刚过他的腰际。
李成枫道:“这可不是玩具。”
“我知道,这是剑”小女孩眨巴着眼“你用它杀过人吗?”
李成枫拔剑出鞘,剑身闪烁寒芒:“自然是杀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