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宝庆客栈外,马夫要拿回一把剑。
过去了一夜,三千里仍然插在柱子上,没有人敢去碰。
大门紧闭,宝庆客栈歇业了,血渍倒是已经洗净,但毕竟出了三条人命,暂时也没客上门,张宝庆打算过几天等风头去了,找个术士行一场法事再重新开张。
李成枫拍拍店门,里面是掌柜老张的声音:“不好意思,客官,小店这几天不营业。”
“我来拿回我的剑。”
只听里屋一片嘈杂声,等了一会,门终是开了,开门的不是掌柜老张,而是一个厨子,他的腿脚有些发抖。
也许昨天自己确实吓着他们了,李成枫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和:“你们不用怕,我只是拿回我的剑而已。”
屋里人不多,除了老张与厨子就只有两个杂役,年岁都不大。
老张毕竟是掌柜,见着李成枫神态平静,心中也是稍定,猜想那个姑娘应是没什么大碍了,嘴上却还是故做关心地问道:“那位姑娘没事了吧。”
李成枫轻轻颌首,走到柱前拔出自己的宝剑,正想离开,再看这大堂,昨夜还是食客满坐,今天却已经关门歇业,心中有几分愧疚,便对掌柜张宝庆说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这样罢,你遣一个伙计与我同去附近的渡口,到得地方再架回门口那辆马车,连同昨日的那匹马一起归了你,也算我的一点补偿。”
“这c”老张没想到昨天那个杀神,今天怎就发了善心,也不敢拒绝,生怕他发怒,只得应声下来。
李成枫暂时告别了马夫的行当,坐在车厢里照料着歆瑶,歆瑶的衣服是大夫妻子给换的,一身白色素衣,淡雅得体。
前边架马的却是宝庆客栈掌柜,张宝庆。
张宝庆心里火啊,这些个杂役厨子,平日里自个算是白养他们了,竟没人敢去,给赏银也没用,已经应承下来了,再不情愿,都得自己硬着头皮上。
‘菩萨保佑,我张宝庆也不求得些什么,只希望这位爷能放我活着回去。’张宝庆心里默念着,一想到自己五十多岁的人去年才老来得子,连声‘爹’都没听他喊过,心下打定主意,不管怎么也要把命留住
马车开进夏口渡已经是正午时分,李成枫给了张宝庆二十两碎银让他去帮忙联系个船家去江宁,张宝庆哪敢怠慢,接了银子立马风风火火地四处找去了。
他不敢去找陌生人,万一这位途中出了什么差错,又回来找自己麻烦,想想昨日里那三个人,感觉后背一阵寒意。
张宝庆没让李成枫等太久,毕竟在这过了大半辈子,靠水吃饭的朋友也有几个,当然,他也没把李成枫的身份说出去,真要让人知道了,谁敢载他们啊。
船家是张宝庆十多年的老交情,为人挺厚道,一家人都生活在船上,有个四十来岁的婆娘,十一岁的闺女,包船去江宁也只要了十五两银子,算是看在老张面子上的一个友情价。
张宝庆本想把那五两碎银退还给李成枫,李成枫却是不接,反而在他耳边宽慰道:“这一路上你也担惊受怕了,这些碎银子就当给你压惊,而且你挑的这艘船,我也挺满意。”
李成枫确实很满意,五丈长的客船不大,船舱的房间却很干净,鱼腥味很淡,应该是主人家闺女的房间。
掌舵的四十来岁,一看就是一辈子在水上过活,倒也放心。
李成枫嘱咐张宝庆去为他买点干粮净水,便下了船小心地将歆瑶横抱进船舱。
“你不是说不坐船的么”受了伤的女孩躺在木床上,嘴角轻扬。
李成枫故住不满,道:“你若是受得住马车的颠簸,我又何必多花这些冤枉银子。”
歆瑶小嘴一扁,柳眉倒竖:“你又怎知我受不住,分明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