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欲对父亲及安帝的尸身动手脚,当即火冒三丈,狂喝一声,催马挺枪上前阻止。
“唰”的一枪,直直向刘裕的面门刺来。枪风所至,那刘裕只觉一道疾风袭面,脸上的虬髯也随枪风乱舞。
刘裕只这一枪的厉害,连忙闪身侧脸避过,但下颚处却也被枪刃擦破了皮。刘裕伸出手抹了下血,竟也来了斗志,他狂笑一声道:“好个孺子,老夫的乳名也可是你能叫的?你杀我爱将,又几次三番地坏我好事,今日我便要好好地教训你。”
王尚儒翻身下马,长枪一抖,轻笑道:“老贼修得啰嗦,看枪!”说罢,左手一拍枪尾,那龙阳枪便向前一窜,接着王尚儒的右手猛地紧握住枪尾,顺势向前一挑,一招引蛇出洞,枪尖直向刘裕咽喉挑去。
这一枪乃是王尚儒枪法挑字诀中的第一招,其中威力可想而知。刘裕也知这一枪非同寻常,心下不由得也暗暗称赞王尚儒枪法精妙。但刘裕毕竟久经沙场,临阵应变要强于王尚儒许多。见这一枪来急,刘裕猛地向后一跃,躲开枪尖,又将手中的钢刀向上一抬,用刀背去磕开王尚儒的枪。
这一刀劲力所至,不仅轻而易举地磕开了王尚儒的长枪,更震得王尚儒虎口生疼,双肩发麻,一条枪险些脱手,不由得心中暗道:“老贼果然好生厉害。”但王尚儒并未气馁,反而越挫越勇,甩开步子,抖出枪花,使出绕字诀的精髓来战刘裕。
这枪法中的绕字诀乃是虚实相间,用以迷惑对手,出其不意地杀出一枪,多少自命身手不凡之人也因未弄清这枪中虚实而成为枪下亡魂,所谓虚晃一枪便是如此。
枪花连抖,刘裕一时间也是眼花缭乱,但毕竟刘裕身经百战,手中的那一口虎头湛金刀不知斩杀了多少名将。此时他虽不知王尚儒那一枪是真,那一枪是假,但索性不论真假,凡是来枪他便都一一挡开,竟没能让王尚儒讨的一点便宜。
王尚儒和刘裕的这三番较量先是一刺,再是一挑,最后又使出了这绕字诀,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却都被刘裕一一化解。王尚儒心中暗暗盘算,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若那刘裕拿出真本事来只怕自己当真性命难保,还是抢回忠良遗骨,日后再报今日之辱。
主意拿定后,王尚儒虚晃一枪,回身便逃,快步来至安帝及父亲尸骨前,正欲附身收敛,那刘裕便趁人之危地举刀劈来。
“宋公且慢。”
听到有人喝止,刘裕收住了刀。王尚儒也察觉到颈后生风,回首观望时发现刘裕正在收到,不由得满脸鄙夷之情地道:“果然卑鄙。”说着,他站起身来与刘裕一同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议事殿内走出一人,此人身着黄袍,身后宦官、宫女相随,俨然一副天子仪态,正是谋朝篡位的司马德文。
王尚儒见此不由得心中大为悲痛,他苦笑一声,对着司马德文说道:“琅琊王,安帝刚刚驾崩,尸体可都还没凉透呢,你就这么急着继位吗?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就一点手足之情都不顾吗?”
“大胆王教!”刘裕在一旁出言呵斥道:“圣上面前你竟敢出言不逊。”
王尚儒轻哼一声道:“圣上?我王教如何会拜这种弑兄犯上的小人为圣上?”
司马德文这时从阶上走下来对刘裕说道:“王尚儒此番前来无非是想替先帝收尸,念他一片忠孝之心,宋公也就不必难为他了。”
刘裕这时连忙跪倒道:“陛下万不可生恻隐之心,今日若放走了王尚儒无异于养虎为患。臣恳请陛下降旨杀了这王尚儒。”
司马德文将手一摆道:“朕知宋公心中所虑。但毕竟你我杀的是朕的亲哥哥……罢了,朕如今已坐拥了这江山就放王尚儒和我那侄儿一条生路吧。况且朝中有宋公庇护,有何惧他两个孺子?”
刘裕虽心中不甘,但眼下却也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