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吃像,血污的衣衫,凌乱的头发,枯黄的脸色,这几点看下来,此人确实是落魄已极,应该算是跌入了人生的低谷了。
沙剑士此时也是有着七八分醉意,看见跣兵的情状,一时竟忘记了他与卡西莫的梁子,大起同病相邻之感,喝道:“那边的兄弟,过来喝一杯如何?”
跣兵抬头打量了三人一眼,目光在卡西莫脸上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犹豫之色一闪,竟是没有搭腔。
沙剑士道:“红尘往事,一概不咎。看你是性情中人,怎么如此迂腐,过来喝一杯又何妨?”
跣兵嘴里喊着一根油鸡腿,想了想,还是拎着酒壶和油鸡,将通体粉红色的拳头大小的安第斯苹果揣在怀中,施施然走了过来。
沙剑士见他过来了,也不说话,先自干了两杯。跣兵一愣,自己斟了一碗喝掉,算是回他一礼。
沙剑士一边帮他倒酒,一边问起他为什么喜欢吃苹果,并从背兜里取出一枚瓦格纳苹果递给跣兵。
跣兵原是极爱吃苹果之人,结果咬了一口,登时十分受用,话匣子也是因此一打而开,自然而然地聊开了。从瓦格纳苹果聊到沙剑士的故乡河右道,从安第斯苹果聊到跣兵的家乡希城道,各地风物人情,无所不聊。
一边聊一边喝,原本卡西莫只是看着这三个失意之人,想着置身事外。但沙剑士哪里肯,逼着他几杯烈酒下肚,卡西莫酒量不宽,很快眼前也是晕晕乎乎地,不真实起来。
四个人这里聊一句那里聊一句,喝到后来,却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幸好卡西莫还存有一丝清明,见已经到了后半夜,于是拉着三人往城北回家而去。
路上三人各自拎着一瓶酒,晃晃悠悠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此情此景,当真是伤心人喝伤心酒,伤心街走伤心人。
走过两三条街,路过一座小桥,正要到城北之时,忽听得不远处普通一声,似是有人落水的声音。
沙剑士十分酒意登时醒了三分,惊道:“谁在自寻短见?”在桥上张目看去,只见两丈开外,一圈圈涟漪在柳树之下漾开,同时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也是不停地响着。
沙剑士眼睛圆睁,撇掉衣服,普通一声从桥顶跳进水里,双手用力,剥刺剥刺地向涟漪中心划去。
这城中小河虽然不宽,但是却有将近两人高,沙剑士自幼在海边长大,颇通水性,但脑中醉意不减,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人拖上岸来。
三人快步走上去,四颗脑袋围住他往下一瞧,却见着一张满是酒气的熟悉面孔——
顾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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