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由于龙少嫌弃小白身上那股弥久不散的腥臭味,于是当他松开口后,连忙用手擦了擦嘴巴,并对着小白旁边的空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沫子。随后他眉头紧皱,对着小白忧心忡忡地说道:“快一点,白哥哥,白起好像一直想去对面那个地方,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拼命,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它,你最好去看一下,或许只有你才能帮到它。”
龙少刚说完话,便着急地拉着小白,用尽吃奶的力气,想尽快把他拉起来。但小白没有配合,龙少自然无法拉起一个成年人,而此时小白的目光反而转回到小徐的身上。
由于刚刚龙少的那一咬还有白起那声悲壮的“呜呼”声,其实现在的小白确实清醒过来了,只不过,他是想和小徐作最后的道别,因为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这一别,将是永别了。假如他足够幸运而存活下来的话,还能回来此地拜祭一下小徐,并对着坟头与她聊聊天。但是,对于未来,他一直都不抱有希望,至少他从不会花一些时间——哪怕一分钟来憧憬未来,即使这次末日危机没有到来,属于他的末日其实也存在于他的每一天。
小白的末日,不知从那一天开始的,只知道它也是悄无声息地来临了,并且之后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到压抑,至少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自然做的事也是一团糟。当然,这遭遇所带来的感受只有少数不幸的人才会真正明白。这无疑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或者说是这种情绪,像跟随自己身后的一只灰狗,如影如随,怎么都赶不走,待它饿了总会过来找自己麻烦。可他根本不懂该如何喂饱它,并使它远离自己,更不会跟家人和仅有的几个朋友分享这只灰狗所带来的痛苦。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顺其自然,便不知不觉也习惯了逆来顺受,对于灰狗的每一次到访,他甚至习惯性的压榨自己的利益,去打发掉这只讨厌的灰狗,换取那少得可怜的安稳时刻。
更可怕的是,他仿佛渐渐或者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死循环,每当他以为自己的情绪变得正常,以为正常的日子也重新回来之时,这只灰狗索性变本加厉了,开始频繁地冲着他大喊大叫,索求着他的每一点快乐。
这时,小白小心翼翼地把小徐的尸体轻轻放到地上,然后为她仔细地整理好迷彩服装和吹走上面的灰尘,弄着弄着,他跟着一块血迹在闹别扭,就是要把它弄掉,可是,它顽固地杵在那里,仿佛在取笑着他一样。
“真的很恼火耶!”小白对着小徐手臂边的空地重重地打了一拳,随后低着头喊道。
夜太漫长,别离太突然,伤痛太钻心,小白感觉自己快成了精神病人了,一时哀伤,一时愤怒,简直像变了一个人那样——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这可不是,现在小白竟然不害怕死人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近距离接触小徐那渐渐冰冷的身体。三十年来,他是第一次离尸体这么近,甚至还抱着她干了如此多的事——大多是无法面对现实而抱怨的行为。假若是曾经的他,一早就溜之大吉了,有多远就躲多远了,毕竟生性胆小,一听到死人就冷汗直冒。
原来,人类的感情可以改变很多外在和内在事物,怪不得有些人的性格会变得如此之快。虽然他和小徐只认识了几天,但他早就把一半心思放在小徐身上,争分夺秒地关注着她。这可不单单因为小徐长得像自己曾经的同桌兼暗恋对象,或许是那一次偶然的c不经意的偷窥,让他如此迷恋;或许是她的毅力使自己不禁佩服,转而爱慕;或许,他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便情不自禁地依赖作为军人的她······原因种种,随着小徐的去世,都不再重要了。
寒风的喧嚣,龙少的催促,浮华购物中心的大动静,自己凌乱的心跳声,无疑都在烦扰着他。
“白哥哥,快点,白起它在那里趴了很久了,它不会有事吧?”龙少那嘴巴像上了发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