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漆黑的夜里,由于缺少了“拾荒者”照明器材提供的光亮,小白很难真正跑动起来。
尽管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但是他依然没有死心,总觉得胸口被贯穿的小徐还没有死去,而是正等着他——静静地等着他,没有一点催促。至少他认为,今晚不应该是他与小徐生离死别的日子。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他才来到小徐的身边。
这时,他甚至还察觉到小徐那气若游丝的呼吸,可是,他也发现她的脸色确实发白了。他“噗”的一声,跪在地上,右手笨拙地托起了她的身躯,并用颤抖着的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下巴,一下,两下。
他不敢再直视她了,胃里发出一阵阵微弱的痉挛,大概是于心不忍了——她的迷彩服已经被血浸透了,上面的血没有全干,伤口很宽也很深,以至于他直接就能看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了。她的裤子被划破了,像被无数条虫子啃咬过一般,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子,而另一只早已不见踪影了。
他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士身上,不出一会儿,他的脑子比先前更乱了,不禁回想起——明明不久前,她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甚至还有些暧昧的成分,这都令他疲惫不堪的身心重新焕发,但眼前的一切,都如刀子般捅进他的心房。
“小徐,小徐······都是我不好,你快起来吧,你不是说要教我格斗术吗?今天我······我还没有战死呢,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呀!”小白望着那一根根凝固的长眼睫毛,哽咽地大喊着。转眼间,他陷入了一阵沉默漩涡之中。
小白不相信她已经死去了,便无礼地撕扯开她的迷彩服,还无视了那几颗可怜的纽扣。可是,待他粗鲁地完成后,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大好风光,而是触目惊心的血肉大孔,犹如一个刺眼而骇人的印记,使他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几百倍,并且张大着嘴巴,可哑口无言。
霎时间,他那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像断了链子的玉珠,骤雨般集中打在小徐那寸没有血色的皮肤上。夜里的寒气伤人,地里不断冒上来的更甚,而小白的泪水仿佛一下子凝结在小徐的肌肤上了,并死死地粘着了。
他紧紧握住了小徐的手,手指和她的交错在一起,他仿佛等这刻很久了,同时又不想这一刻的到来,毕竟她死了才会任由他随意摆布,也丝毫不在乎他刚刚所有的流氓行为。
“你起来吧,你不是很能打的吗?现在你在干嘛?看不起我呀!”小白嘶吼着,咆哮着,犹如饿极了的野兽一般。他多想小徐能再一次站起来,哪怕她会像在地下军事基地那时那样抽他一巴掌,好让他冷静下来。
渐渐,他的耳畔又回荡起那句话——“你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个屁!我······我这一辈子压根没有努力过,至少到了自己应该努力的时候,却总是打退堂鼓,所以我······我才会失去这么多宝贵的东西······”
这令他更加抓狂和迷失自我,于是,他一时对着小徐的尸首低语,可顷刻间便泪流满面,甚至自残——狠狠地自抽耳光和咬胳膊;一时冲着“拾荒者”的残肢——其左边的铁钳子吐口水,也不足以泄愤,还要骂上几句提及祖宗的粗话;一时望向深邃的夜空,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大吐苦水······顿时,周围都是他的声音,连呼呼的北风声也被掩盖了。
现在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出戏,一出属于他的独角戏。可他没有观众,唯一的观众都睡去了。
良久,被电击麻痹的白起逐渐恢复过来了,开始尝试着站起来。或许,周围嘈杂的声音在纷扰着它,迫使它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或许,它救人心切——心里还在担忧着身处浮华购物中心的猫奶奶和放心他们,导致它无法给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容不得多浪费一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