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谷面铜锤,肚子饿了买碗胡辣汤一泡,煎煎活活地最美啦。那时候的胡辣汤就是快,经营的人特别多,整个腊八会上到处都是,没有啥典故呀!”
保管又说:“你没见过不等于没有。那时候是土路,也不甚宽,通往牲口会的路比各种摊点两边一占,过来过去的牲口就得慢慢走。有个卖胡辣汤的大锅就支在路旁边,满满一锅胡辣汤做好了,正当老板吆喝得正响的时候,有头上会的牛走到跟前,前边拥挤得过不去。拉牛的人只好捉着缰绳站在那儿等。牛的屁股正好对着那口胡辣汤锅,卖胡辣汤的老板连喊带推,那牛不但没走,反而把尾巴一奓,一泡稀屎全部屙到大锅里去了。拉牛的人吓得面如土色,你们猜那卖胡辣汤的咋办呀?”
保管老婆说:“能咋办吗,非叫那拉牛的人赔不可。”柳枝说:“一大锅胡辣汤哩,拉牛的人可能赔不起,他还得自认倒霉,倒了算啦。”
常大伯说:“是呀,那时的人穷,身上能有五块钱的都是个别干部。农民上个会,能装块儿八角就很不错啦。他不倒会说啥。”
保管接着说:“倒,一锅胡辣汤要摊多少成本哩,他能舍得倒吗?他当时并没有叫拉牛的人赔,而是用大勺边搅边吆喝:‘胡辣汤,胡辣汤,多加一味,快来买呀!胡辣汤,胡辣汤,加味不加价,一会就没有啦!’我当时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从那以后,再没有吃过胡辣汤。”
柳枝说:“那样的胡辣汤谁还吃呀?他卖到天黑也没人买,最后还不是一倒下场。不如早点倒了还能节省时间,自己也不缺德。”
保管又说:“嗯,当我再次转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卖得干干净净。”
保管老婆说:“尽胡说哩,你都不吃谁还吃呀?”
常大伯说:“有这种可能,眼不见为净吗。看见的人不吃了,没看见的人还是照吃不误。腊八会上人山人海,有几个能看见的。你刚才说吃油糕咋能把脊背烫了?我觉得不大可能,现在就给咱试试吧。”
保管说:“我的两个吃完了,用你的试吧。”常大伯说:“吃完了再要两个,我的也没有了。这么小的油糕,四个都不够吃。咱要吃就吃个差不多,老板,给每人再来两个。一共十六个多少钱?我顺便给你开了。”
老板再拿来六个油糕说:“八毛钱一个,一共十二快八,够便宜的。人家旅游的地方都卖到一块啦,咱这里还跟平常一样。”
常大伯给他开了钱说:“八毛还便宜,平常连五毛都卖不到。不怪到处都在开发旅游景点,人来多了啥都贵,当地人的收入就大啦。”
保管用筷子夹了个油糕说:“老常哥,到这里就是来花钱的,别说了。你不是要看吃油糕烫脊背吗,我现在就给你试试。前些年的糖特别紧张,坐月的妇女要凭出生证开三级证明,供销社才给买一斤黑糖。”
常大伯说:“这话属于事实,我们有那两个女子的时候,为买点黑糖就把难作扎了。我把办法用尽也没买到,最后还是她爸寻人买了一点。”
保管接着说:“那时候的人经常不吃糖,见了油糕就觉得特别嘴馋。平常的社员买不到糖,有权的干部,和供销社有关系的人都能买到。人家就凭关系在粮站买面、在供销社买糖,到集上炸着卖油糕。”
柳枝插话说:“是呀,那时候啥都没有,有关系的人啥都能买到。我坐了几个月就没吃过糖,都是她爸找中医开几副中草药熬着吃。唉,人家坐月吃甜的,咱坐月吃苦的,把命都吃成苦的啦。”
保管老婆劝着她说:“嫂子,别说过去的苦事啦。咱这一代农民,谁没受过那种罪吗,过去了都是好年景。听他说吃油糕咋烫脊背哩。”
保管又说:“有一年,我到四月八会上去买夏收农具,看见卖油糕的很想吃。于是,我就从买农具的钱里抽出一毛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