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电话,如果打不通,还得过来给朱工招呼一下。”说着跨上电摩就走,一会儿来到那间石棉瓦房门口。
曹师和电工正在楼上拉线,看见他来就下楼过来,保管看见他们也跟着来了。曹师没到跟前就问:“老常哥,嫂子的病怎么样?”
常大伯撑好电摩说:“人不会说话,半个身子一点不能动,看着怪严重的。医生说这种病致残率极高,看样子,她当时起不来了。我在这里干不成啦,得去服侍老婆。今天来工地就是给拿事的说说,让人家另安顿人看料。顺便和大家告个别,以后各奔东西,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曹师忙说:“不用和他们说,我一个人看着,你每个月来领工资就行了。只要工地上经常有人就没有他们说的,你就放心去伺候嫂子吧。”
保管说:“这样做几天可以,时间长了恐怕不成,朱工非把你除名不可。你还是去两天再回来看两天,这样做互不耽搁,省得朱工找茬。”
电工也说:“服侍病人是儿女的事,听说你们的儿女不少,让他们轮换着服侍,你继续上你的班。人一辈子抓儿育女,不就是为了防老吗。”
常大伯说:“我两个女一个儿,她三个女一个儿,的确不少,他们就是不让我去。我觉得娃们都有自己的家c自己的事,她三个女儿家里也有老年人,时间短了没问题,时间长了问题少不了。我老伴有老汉,老汉就应该患难见真情,不能完全依赖儿女,影响他们的家庭生活。
再说,他们年轻人到底阅历少,没有老的掌舵就会挨闷错c花些冤枉钱。我老伙计的亲戚和我老婆的病差不多,在省城医院花了十来万,静脉溶栓做了一整也没起作用,再动了一次手术,还是落个植物人。”
看门老头从前边走来,听到这话就说:“植物人还算好的,我老婆子在古城二院花了十几万,结果落个人财两空,连植物人也没落下。家里瞎好有个人,人回去不觉得孤独,没人了就孤苦伶仃c没捉拿了。”
保管说:“植物人不能说不能动的,还得要你喂吃喂喝c抓屎抓尿,能弄啥吗?有还不如没有。没有了遇上合适的还能续弦,有植物人占着地方,再合适也娶不成,只能陪着个半死不活的人磨日子。”
曹师瞪着他说:“你说得太轻松了,农民续弦,谈何容易。你见过几个农民死了老婆能续弦的,即便有一半个,那也是特殊情况。”
看门老头又说:“这话才是实话,续弦要看对啥人而言哩。人家有工资的干部,不管年龄多老,娶几个都不费啥,还要花中挑花哩。咱这老农民就不同啦,没工资谁会跟着你过没钱的日子?家里有个植物人老婆,回去还能帮她擦擦洗洗,喂水喂饭,自己也显得不孤独啦。没有那个人了,进门冰凉冰凉的,有话没人说,有手没啥摸,跟个孤鬼似的,一一一一。”
常大伯听他说得有点伤心就抢着说:“现在这医院不知咋搞的,不起作用就别作,不顶啥就不要动手术;不行了就叫拉回去办后事。为啥要叫医院摊成本,医生白忙奔,病人受痛苦,家属枉花钱,与谁有啥好处哩?”
看门老头接着说:“唉,你这出了名的智多星,在这方面简直傻得可怜。医院不让你做检查,他们挣谁的检查费呀?不动手术挣谁的手术费呀?不给你大量用药,人家挣谁的药费,怎么拿回扣呀?你知道医生做一个手术挣多少钱,开一盒药拿多少回扣?动手术的医生除了明挣的而外,病人家属还得给人家塞红包,手术质量完全取决于红包的轻重。
没有红包的手术排在后边没人的时候才做,质量就不同啦。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不是让学徒练习主刀,就是有什么研究实验的新项目。说白了,家属不给人家塞红包,病人就是实习生的练习本,研究生的试验品。”
电工笑着说:“不可能吧?照你这么说,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