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舅姨面前可不敢笑。祥俊怕弄得不好看,赶紧说:“舅,姨,你们别生气了,咱们马上烧纸就是。”
桃花为难地说:“家里没有孝服,这可咋办呀?”
麻媚板着脸大声说:“那你是怎么搞的?平时在家里闲得没事,也不知道把孝服准备好,这都是妇道人家分内的事呀!你咋夹着喇叭丢盹哩——把事就没当事吗。”
麻娟叹着气说:“唉!咱姐也真是的,平时只顾着打牌,也不知道抽点时间给娃教教。闲时收拾忙时用吗,自己死了连个孝服都没有,唉!这事可咋过呀?”
麻亮感叹着说:“唉,现在这年轻人,差得远,连一点礼世都不懂,这样下去咋得了哩!我看这事不能全怪咱姐,教育孩子都要从小开始哩。她要是娶个有教养c识大体的儿媳妇,还用得着自己费心劳神地教吗,可能早就把孝服准备好了。”
梗二在人群中插话说:“这样说来,你们这些有教养的人,家里准备的孝服一定不少,借来穿穿也行吗。舅舅准备的孝服外甥穿,那还不是顺利成章的事吗。”
周围的人又笑开了,三快婆大声说:“对啦,对啦,大家别笑。都啥年月啦,谁还在家里作孝服,准备着死人呀?租赁棺罩的那里啥都有,到埋人的时候就拉来啦。”
麻明就坡下驴,赶紧说:“有租赁的也行么,现在就叫人过去拿几套,孝子不穿孝服,怎么能算孝子哩。家里过白事哩,有些穿白孝服的人就像回事啦。”
三快婆说:“不用叫人,你们要是等着穿,我马上就去拿,反正迟早都要往来拿哩。”
三快婆说走就不见人啦,麻氏兄妹对外甥的训导还没结束,三快婆就抱着一大抱孝服跑回来了。麻明麻亮立即叫祥俊桃花各穿一套,麻媚麻娟也叫和他们一起来的小辈们每人穿了一套。这样一来,玉顺家里果然有了过白事的样子。
麻媚麻娟看了看,还觉得不够全面,又叫了几个妇女,她们领着一起动手,穿针的穿针,捻线的捻线,真可谓麻利快活c业务娴熟,不到一会功夫,又给孝子们的头上添置了几种孝帽,脚下也用白布蒙了鞋面,把孝子们打扮得就像当年日本军队里穿白衣裳的鬼子兵。
众人穿戴齐整以后,麻明c麻亮就指挥着烧倒头纸;麻媚c麻娟率领着女孝子们大放悲声,桃花在他们的教导下也学着哭着,家里果然更像死了他妈的样子。
麻明c麻亮要求祥俊如何下跪,怎样礼拜c点纸,以及作揖的基本要领。祥俊自幼上学,书没念完就接父亲的班当了教师,一直在外面教书育人,从来没有参加过农村的葬礼,对磕头c跪拜c礼仪路数,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麻明麻亮看他别别扭扭c疵头笨脑的样子连声叹气。麻明首先说:“妈呀,你这样子怎么能行,啥都不懂么,这可如何是好。现在不过是烧个倒头纸,还没有外人看哩,要是到玄灵奠酒的时候,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啦,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你,乐队给你吹着打着,你这个重孝子不会磕头跪拜,不会奠酒,那还不被人家连你舅都笑话了吗?”
麻亮接着说:“是呀,是呀,奠酒的时候,重孝子要行七十二拜的全礼呢。你可得好好下功夫学学,我们麻氏家族的外甥要是不会礼节,那就被人笑话死啦!”
麻媚c麻娟拉着彩腔哭了一会,看祥俊啥都不会,麻媚生气地说:“俊呀,看你这样子咋得了呢。叫你舅给你好好教教,你可要用心学哩,学会了才好给你妈奠酒呀!”
麻娟也说:“俊呀,听小姨的话,抓紧学吧。你是有文化的人,一定能学会。”
梗二在旁边插话说:“对呀,先叫他舅做个示范,然后,外甥才好打灯笼——照舅呀!”
纸刚烧完,他们兄妹也不管有事没事,不问吃饭不吃饭,就把祥俊拉到院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