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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身上出哩,咱们多上些人,大家拾柴火焰高吗。年轻人不够了叫老家伙一齐上,非把他弄到坟上不可。”

    四慢叔这时也走到了,听到她老婆的话就说:“看把你得能的,也不掂摸自己有几斤几两,抬得动吗?还说多上些人,只有八个杠子,用十六个人抬,如果多上些人,那还不得人摞人吗。要是再掙死几个,压死几个,咱们倒是埋谁的事呀?”

    常大伯没有再说,一个人快步走到棺罩跟前,弯下腰前后左右看了看说:“我有办法把这灵柩轻轻松松c安安稳稳地抬到小坟岗,保证谁都能抬动,一点不会重。”

    四慢叔走来笑着说:“老常呀,人家说你能,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孙猴子啦。念个什么咒语,拿起金箍棒那么一指,这棺材就变轻啦。不用人抬能飞走,那都是吹牛勾子哩。”

    三快婆说:“你可别说,人家老常就是办法多吗。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一辈子懂得个屁,就知道有个孙猴子c妖魔鬼怪c神仙八戒什么的,迟早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常大伯怕他两个再抬闲杠,急忙大声说:“大家别急,抬不动了可以用窍取呀!自古以来,就有一窍拨千斤地说法,咱们不妨借用一下就把问题解决了。”

    有个年轻小伙说:“那话说的是杠杆作用,我们在学校就学过杠杆原理,咱们在半路里如何用得上,就不能用撬杠把这棺罩一点一点地往坟上撬吧。那样得多长时间?”

    常大伯说:“不用撬,我这几天在老队长家后院烧水,发现柴棚里有一副生产队过去用的马车轱辘,看着新新的,好像从来就没用过。我看那轴杠的尺寸和这棺罩的宽窄差不多,咱们只需要回去几个人,给那皮轱辘打点气,拉来放在这棺罩底下,拿点铁丝往轿杠上一拧,大家还像以前那样抬着,底下有两个轮子在路上滚动,抬的人就轻松多了。只是做个样子,稍微拉一下而已,别说一口柏木棺材,就是弄副石头棺材也不重啦。”

    年轻人立即赞同着说:“对呀,真是好办法!这样一来,抬的人不过做做样子而已,轻轻拉着就走啦,多远的路也不用人换。这办法也是杠杆原理,咱们学过的人怎么想不到。”

    金蛋马上表态说:“对,那副车轱辘就是生产队的,刚买回来生产队就散了伙。我爸那时一心想养马种瓜,还要多栓一辆马车。那时候,队上的干部社员各分东西,各人打各人的小算盘,集体的东西没人重视,我爸就给自己弄回来放在后院柴棚里,一放就是几十年,今天就叫它重见天日吧。马上回去人,把它拉来试试,如果能用,就放在村里用吧。它本来就是大家的东西,以后村里死了人都用它,小伙子再也不怕抬埋啦。”

    孝子们坐在麦田里真像一群绵羊,白刷刷地占了一大片,没有一个人发表宏论。吹鼓手和哭丧队并没有听三快婆的话,‘使劲吹,使劲哭,’全都成群地坐在路边说闲话。

    十来个小伙子像撵兔的细狗似的,你追他赶,快速向村里跑去。送葬大军原地休息了好长时间,那群小伙终于把马车轱辘拉来了。大家把它滚到棺罩跟前等了等,宽窄正好相同,几个人抓住棺罩小头的轿杠稍一用力,就把马车轱辘滚到棺罩下边,没费多大的劲就安好了。大家捉住前后轿杠,来回晃动着试了试,果然轻巧灵活c运动自如,个个脸上全都有了笑容。

    送葬大军列好队形,继续前进,吹鼓手又开始吹吹打打,哭丧队再继续呜呼连天;抬埋的小伙子再也没有呲牙咧嘴c气喘吁吁地现象,个个都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常大伯。

    三快婆走在常大伯旁边说:“老常,你咋才来呢?你要是早点来,大家就不用作难啦。”

    常大伯说:“唉,那司仪给乡党分配了一项任务,今天的追悼会,要求乡党代表致悼词。大家一致推给了我,我再没人推啦,只好勉为其难地准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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