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不来?”
麻将婶说:“瓜娃哟,你快婆那叫先发治人。把它家地,她先给你送来,你蒸了馍能不给她送去吗?生姜还是老的辣,你快婆跟你大伯门对门,一个比一个会算账。”
玉顺再取了个酒杯,倒了杯酒递给三快婆说:“快婶,先坐下喝一杯暖和暖和。”
三快婆也不客气,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往桌子上一放,接过酒杯就喝。麻将婶看那半个包子里尽是些白森森的豆腐粉条c绿铮铮的菠菜蒜苗,就伸手拿个包子一掰两半说:“快婶,你这包子里边咋没见肉哩?能穷一年,不穷一节,大过年的,连一点肉都舍不得割。”
三快婆毫不掩饰地说:“还肉哩,肉都跑到你身上去啦,再吃肉就胖得走不动了。今年的天气特别冷,啥价都贵,特别是肉价大得吓人。咱这没钱人就要算账哩,少割点肉,包子里多包些菜,你们都尝,吃着也怪香的。桃花爸,你要多吃几个哩,我这可是绿色食品,吃了与身体好,还能治疗肥胖症,高血压c高血糖c高血脂等好多病哩。”
麻将婶大笑着说:“快婶,我看你能拍广告啦。把它家地,拿瞎的换好的,还说是什么绿色食品,能治三高病。把它家地,我给你再加一条,还能长生不老,可值钱啦!”
桃花拿个包子吃着说:“香,果然很香,比肉多的包子可香多了。爸,你就多吃几个。”
桃花爸边吃边说:“爸不能多吃,我吃地多了给你快婆还不了。”
三快婆忙说:“你吃你的,有你女在,怕啥哩。父债女还,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桃花笑着说:“快婆,你这回的生意可能要做赔哩,我们今年不蒸馍,拿啥给你还呀?”
三快婆也笑着说:“没啥,没啥,赔就赔吧,赔本的生意行家做吗。日月常在,以后总会有机会翻本的。我今天多喝几杯酒,就是赔本也看得见。”
麻将婶忙说:“你和我家打交道,怎么也赔不了。把它家地,我家这茅台酒,一瓶就值千十块钱哩,喝一杯都比你那一碗包子贵,再喝一杯就赚得多啦。”
三快婆放下酒杯说:“哦,这么值钱的,那我就不喝了,免得你看着心疼。其实,再值钱的酒,在我看来都跟凉水一样,它还没有我这包子实际哩。”
玉顺给三快婆倒着酒说:“快婶,别听她的。不管实际不实际,能喝只管喝。”
三快婆推开酒杯说:“你喝你的,我本来就不喝酒,喝了你这好酒也不觉得好,反倒怪难受的。玉顺,我刚听你家吵得很凶,到底是为了啥事吗?”
玉顺忙说:“没啥,没有啥事。我们在议论东村里的雷鸟先生,和我亲家抬了些闲杠。我亲家这人嗓门大,说话就跟嚷仗似的,把你老人家都惊动啦。”
三快婆说:“哦,抬闲杠就鼓那么大的劲,不光我知道,村里好多人都听见了。雷鸟那老东西是气人,有两个臭钱就张得没领啦,三天两头换老婆。唉,我看他娃非死到女人身上不可。那是人家东村里的事呀,你们未免管得太宽了吧,咱村里的正事咋不管哩?”
桃花忙问:“快婆,咱村里有啥事哩?有事就得找干部呀,平头百姓那里有权管正事。”
三快婆气呼呼地说:“干部,干部都忙地给自己弄大事哩,谁有时间管群众的小事。咱村里的老队长可能活不成啦,跟前连人都没有,成天杀猪似的吼着。唉,怪可怜的。”
麻将婶的眼皮朝上一翻,单手拍着桌子说:“啥,老队长那老东西,可怜他哩,他把谁可怜地多啦。把它家地,在村里当了几十年队长就可恶扎了,把人往日塌地整哩。把它家地,轻活c好活c挣工分的活,都让他那些兄弟媳妇干啦;脏活c重活c出力不争工的活,全是咱这些没关系的人干。把它家地,有病请个假,还非要医院证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