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梧桐园后,面前一片漆黑,手上的触感消失了,想大喊,却喊不出来,他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刚松开手就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开始下坠,整个世界开始旋转,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不知下坠了多久,卫然脑袋眩晕的生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裂开,一瞬间无数支离破碎的信息出现在卫然的脑海中,卫然像被开闸的洪水淹没,无法呼吸,不一会,昏了过去。
突然,咔哒咔哒的声音连续响起,紧接着是密集的喀啦啦地机括运转声,机括接力的声音有着某种奇妙的韵律,像乐师们演奏时彼此衔接得严丝合缝的乐律。
卫然想去探寻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发现只能感觉到意识的存在,却不能动。
“轰~”
爆豆般的紧密机括声夹杂交叠,厚重的轰隆声传来,浮雕着囚禁龙皇衍纪的巨大石门缓缓打开,光线随着石门的缝隙照射进来,高挑的人影映射在殿内,在地上拉伸出欣长的人影。
金缕流彩的裙裳一曳到地,猩红的颜色,不知是染血的猩红,还是燃烧的嫣红。
卫然的视线随着少女的脚步而移动着,他好像进入了少女的脑海里,甚至少女的想法他都能够感觉到。
少女的心中充满着忐忑和不安,也充满着疑问。
他没有封闭这里,是期待着某个人会回来?
抑或只算是留给自己的一丝希望,算是陷入永恒沉睡前的遗愿?
少女微微摇了摇头,他还是这样,就算是末世将至,依然自我。
少女缓缓向前,红裙在地上拖曳出细微的沙沙声,巨大的石门在背后缓缓合起,光线被摒弃在外,神殿内又陷入了黑暗。
就算在黑暗中,少女依然能看到神殿中的一切,神座上的君王被无形的绞索紧缚,裸露在外的皮肤寸寸开裂,体内金色的灵力沿着绞索慢慢消逝。
这是神之祭的征兆,自我献祭。
感应着殿内的能量波动,少女终于知道这个总是暴躁又自负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究天挽魂?祈冥缚还?呵呵,你这种人也会用祭么?到最后连自己也舍弃掉吗?”
“你是在讽刺我吗?”
“是又怎么样!”少女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尖利,“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男人没有回应。
“这两个祭,就算以你的强大,但是要用在这么多人身上,也是很勉强的吧。为什么不用神谕?你竟然在流血,祭的力量已经开始吞蚀你的身体。红色的血?!原来你已经丧失神位了。”
“黄昏莅临,我也无法避免,我已经用不出同等的神谕了。你离开以后,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大,大到无边无际,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你所说的冰冷。”
“你总是这样,骄傲自负,自以为能够背负一切,你觉得你可以永远独自承受。我们都只配仰望你的背影,追随你的脚步。我讨厌这样的你!”
“诸神黄昏,其实真正的黄昏,是众神的杀孽。和贪婪,是原罪啊。”
少女拾级而上,莲步轻移,站在他的面前,凝望着过去那个永远独自前行的人,那样辉煌的背后,镌刻入骨的只余孤独。
片刻后,裙摆轻挥,少女坐在了他的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以少女的强大,这个本可以轻松做得无比精准的动作竟然也有一丝颤抖,她知道现在任何触碰都会牵动他全身的疼痛,那种疼痛,犹如深入骨髓的啮咬。
手指传来的是刺骨的冰凉,苍白的触感是血液离开身体后的粗糙。
她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这两个祭没有人敢同时祈祭。其中任意一个,即使对于他这样的存在来说,也会被摄取所有,两个同时祈祭,就会付出生命。
“我们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