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如山的尸体中,看着疯狂的爱人,一时间只觉天地无情,生无所寄,当下便要自尽。卫氏的少将拼命拦下了少年,将他带回帝都。少年见到父亲,满心怒火,更多的却是疑惑,等待父亲的解答。等待少年的,却只有一句话:‘你所做所想,全为一己之私,如果有一天,氏族没落,那如山的尸体,疯癫的爱人,就是你兄弟姊妹的下场!’”
“自此,少年一心入仕,在朝中每逢困难,都能化险为夷,宗族也一直安定兴旺,延续至今。”
赵及真回过头,走向门口,逐渐从阴影中走出,光芒洒在赵及真的身上,“烈儿,我说的这个故事,你知道故事中的少年是谁吗?”
“是爷爷您吗?”
“大厦将倾,覆巢之下,焉有侥幸之理,我一人生死不足惜,可是我赵氏数百宗亲,还有合纵连横的朝中盟友,如何自处?帝星飘摇,乱世既至,天下群雄并起,难保没有逆君枉命者,如果将来天地倾覆,失去了宣武国的庇护,赵氏又该如何求存?我已经年逾古稀,赵家却没有一个可以撑起大局之人。现在,你能理解爷爷的苦衷吗?”赵及真没有回答赵起烈的问题,只是看着赵起烈谆谆教诲,眼眶泛红,竟然有一道泪痕划落。
赵起烈打记事起,对爷爷的印象就是赵氏之主,不怒自威,任何一句话都没有人敢违背,一点也不像眼前的迟暮老者。
人有生老病死,原来权倾天下的国相也不例外。
“爷爷,我”赵起烈犹豫该如何回答,蓦地,他抬起头:“我还是忘不掉她,但是我会尽我的努力去维护宗族的。”
赵及真用力拍着赵起烈的肩膀,“有你这句话,爷爷就很高兴,你既已接管了隐世阁,也管的很好,爷爷很欣慰,那是一股很强的力量,好好把它掌握在手中,过几日,会宣布你任帝都右扶风的诏令,爷爷希望你能做好它。”
“爷爷,孙儿不想做官。”赵起烈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他是野惯了的人,如果让他现在每天当官按时点卯,想想都会觉得头疼。
“为什么不想当官?”
“孙儿觉得,当官不自由。”
“帝都右扶风你可以不去,先挂个职位,我会安排人去做事情,你的隐世阁虽然很有钱,但你现在只掌控了它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你要救那个女孩,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吧。那个孩子中了那么厉害的毒,现在光维持毒性不加重恐怕已经很不容易,又谈何治好。你入朝为官,可以将你的势力蔓延到宣武国上层,这对你搜寻天下异宝很有帮助的。”
赵起烈想了片刻,道:“孙儿明白了,孙儿会做好它。”
“嗯,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苦心,你先去忙吧,我累了,想歇一会。”赵及真佝偻着身子,轻轻地摆着手,似乎讲述这个故事用光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孙儿告退。”赵起烈作揖后退,离开了这里。
“小鹤,我刚才讲的故事还算动人吧?”赵及真目送孙子走远,淡淡道。
“大人演绎俱佳,我已然感动至极,只不过,大人故事中所说的少年,究竟是谁呢?”一道人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羽扇纶巾,雅士风流,正是烈齑军统帅,萧放鹤。
“我不是说了吗?是我啊。”赵及真面露微笑,语气轻佻,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大人,您是千面顽狐,朝中都知道您爱讲故事,而且您讲的每一个故事,主人公都是您,所以我斗胆猜测,这些故事的主人公,肯定都不是您。”萧放鹤姿态闲适,语气随意道。萧放鹤并不在意眼前人的身份,而且只有他知道,眼前这个狡猾的老人,也并不在意别人用什么语气跟他说话,只不过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罢了。
“嘿嘿,我有时候真的对你很好奇,你并不害怕我,你也不害怕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