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的骑兵只是随便冲了一下,兰斯洛的狗仔子就溃散了。我们还抓了他们几百号人我带回来的那个,那个就是他们的军官。”
欧根先生坐在土垄上,和几个同是子爵的小贵族吹着牛皮。欧根虽然睡了一会,但是实在喝的有点多,所以脸色还是有点发红。
“老小子又在吹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愿意跟你们出去打他妈的一仗,输掉也不可惜。”
“老子都要憋疯了!哎,欧根,能不能跟你们大人说一声,让我带几个兵跟他打一仗呗。”
“是啊,隔壁的佣兵团团长,这两天每天都要问我三四次是不是到了进攻的时候。我就是个小贵族,哪来的这种消息?”
“你咋搪塞的他?”
“一开始啊,我在那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呦。我跟他说啊,这事情贵族会议会讨论的咳,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现在我们在一起每天都要骂那帮爵爷七八次--狗娘养的会议!”
“狗娘养的。”一旁的几个人应和起来。
“欧根,你说你那么能打,干嘛又被调回来了?”
“还满身酒气。”
“咳,各位,我这不是立功了吗,当时就有点激动。碰巧手下告诉我他们找到个酒窖贪杯要命啊!”
欧根突然眯起眼睛,望向远方,似乎有一个骑兵飞驰而来。他飞快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冲号手,鼓手们吆喝起来:“都站起来,站起来!列队,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弄干净点,精神点!”
他一边吆喝一边按着剑向营门走去。骑兵下马,对着欧根说了几句。欧根回头,粗着嗓门对站的歪七扭八的号手们命令:“奏乐!”
然而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欧根说的是别的什么语言。他愣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漏了什么东西。
“奏凯旋调,起!”
他们明显是听懂了,但是吹的效果嘛肺痨病人估计都比他们更有力些。
凯旋调,这本来是莱因人最熟悉的一首军乐,是莱因著名作曲家黑森为记念反抗兰斯洛帝国的起义军在花语平原的大胜所谱的一首管弦乐。两百年来,只有辉煌的胜利时刻才允许奏起这首曲子。
然而现在,大胜还不知道在哪里,这更像是这几个小贵族个人的消遣娱乐。号手们难免心中不满,嫌他们玷污了这首神圣的战歌,再加上他们效忠的对象各自不同。所以吹奏的毫不卖力,上气不接下气还略有跑调就很容易理解了。
很快,有些士兵就被这略显奇葩的声响吸引了过来,他们一边看一边指手画脚。士兵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靠在一起,不一会就站满了道路旁的空地。欧根在营门口不安地踱着步。不住地在想,那个骑兵该不会是细作,有意要打击士气吧。
他多虑了。
远方的矮岗上,似乎有黑色的烟云随风而动。
欧根死死地盯着那不起眼的山岗。
金光乍现!黑色的鹰旗出现在了山尖,鹰旗上的金线反射着夺目光华,在黑色的旗帜映衬下格外醒目。
旗下卫队走上了山岗,他们盔明甲亮,如天兵神来--他们是王储的亲卫精锐步兵,即使隔了很远,似乎也能听到钢铁战靴踏在地上的轰响。
接着是一队骑兵,之后则是长长的,蜿蜒的灰色人流。
营内的士兵似乎有点看傻了,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号手们接着面面相觑,他们有点不太确信是不是要真的认真吹凯旋调了。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是其中仍有质疑的声音--但声音很小。
他们走的更近了。
更近了。
骑兵队里将几面旗帜挑了起来,分别是九面白色的飞马旗和一面红边的飞马旗。
那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