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泪眼模糊,接过叔叔手中暗红珠子,颤抖着咬了一口,还是那让人飘飘欲仙的美妙味道,入口即化作道道暖流,迅速修复着身体的伤痛,郑玄却吃不出任何欢愉感受,一切感官都失去了作用,只剩心中酸楚无比清晰,叔叔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他唯一的亲人却在寒夜里无声的死去,一样失去亲人的郑玄同病相怜,本想陪伴他,可如今叔叔却也只剩残魂。
“不!无上至尊赐予的神灵之心,怎能成为蝼蚁的食物!啊——”正努力连接断体的黑衣使者见之绝望,歇斯底里的哀嚎。
“别吵,孩子,吃饭。”叔叔翻手一抖,将那断成两截的躯体拍落在地,巨大的冲击力震散了厚厚的积雪,露出下面干硬的冻土,围着被拍进土石深处的黑衣使者出现一道道放射状的裂痕。
“怎么会······”被一掌击落的黑衣使者残躯破碎,部分化为黑雾的肢体开始逸散,他不甘的低吼着,拼命挽回,“我知道了——以初入魂境修为掌握空间权能!郑铎······你是郑铎!不尊天诏的叛逆者,你竟敢一再挑战上苍的威严,就不怕神灵大军临凡让你神魂泯没吗!”
叔叔越加迟钝了,半晌才道:“泯灭,已经。”随后一指点出,“剩下,杀你。”
黑衣使者身周空间瞬间狂暴,漆黑的虚空裂缝出现,撕扯吞噬着逸散的黑雾。
“不!我不想死!镇西国的蝼蚁不怕我死后天神降罪吗!快救我——”
镇西国的祭祀者们依然五体投地不敢动弹,个个装聋作哑,使者大人眼看必死,难道要搭上自己的小命去做无谓牺牲吗?
几息过后,黑衣使者无意义的嘶喊渐渐平息,除了积雪散去的雪原和冻土上道道扩散的裂痕,世间再没有他的任何痕迹。
郑玄身上的苦楚消退的快,多处黑漆漆的烫伤烙印却没那么容易去除,额头一角,一个清晰凸起的“奴”字伤疤还粘连着腐肉,丝丝粘液从血痂下渗出。叔叔看在眼里,光芒越来越淡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的魂体竟仿佛清醒了一瞬,伸手想去触摸那丑陋的伤痕。
“还疼,不疼?”
郑玄想说疼,心疼,可看着叔叔迟钝的眼睛却又禁不住难过的说不出话,摇了摇头,一滴泪水洒落,轻易穿透了叔叔的身体。
叔叔牵着郑玄一步迈出,已是站在摇摇欲坠的黑山之下,“这些,处置,怎么。”叔叔迟缓开口,指了指眼前慌乱的祭祀队伍
趴在地上的镇西国祭祀队伍面面相觑,方才还在对高高在上的上苍使者被人几巴掌拍死这一现实难以置信,而现在则要担忧自己的命运了,胆怯一些的双膝发软仍是把头埋在雪地里,有勇气的也不过是偷偷抬头把目光投向领队的老者。
所有人的生机都指望着自己一人,老者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本想要不落体面地讨一条活路,然而在那越发淡薄的光影一瞥之下便心神巨震,仿佛肩头压下一座太古神山,自己却不自量力妄图站起,双股战战,坚持几息终于跪倒。老者无奈苦笑,果真一入魂境,再不同凡人,哪怕只是一缕残魂当面,哪怕他只能发挥炼心境界的实力,自己竟还是连挺直脊梁与之对视的资格都没有。
老者长跪在地,小心措辞开口:“尊贵的王者,在下刘形,乃是来自镇西国王室的使臣,在此谨代表我王向您表示诚挚的敬意。”在杀意肆虐的魂境威压之下,老者不敢抬头,只能尽量放低姿态,唯恐激怒眼前无法抵抗的强者。“我等也是从他人手中买······请来您身边这位,实在不是有意触怒,其中些许误会万望海涵,结个善缘,来日若能莅临王府做客,定当盛情款待。”
叔叔没有理他,仍是看着郑玄,“处置,怎么。”
那刘形这才发觉求错了人,连忙转向郑玄,“这位······小公子,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