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胜利把碗一放,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我出生的时候,是早产。我妈怀着我7个多月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有一天一不小心摔倒了,动了胎气,我就在这种十分不情愿的情况下出生了。
我出生的时候不足4斤,身体很单薄,一年到头总是生病,用我爸的话说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家里条件不好,有一次我连续发烧,烧了10几天,由于交不起治疗费,我妈在医院门口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是村长出面找院长沟通才解决了这个事情。
我半岁的时候,父亲就去城里打工去了,我15岁之前基本上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童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我妈最疼我,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全部都给我吃,她自己却常常吃我剩下的残羹剩菜。
爸每次寄钱回来,她总给我买新衣服,买文具,让我好好上学,以后要走出农村,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她基本上只有结婚时的那几件衣服,缝缝补补了好多回,她却说没事,补一次,就相当于一件新的。
而我却从来没有穿过打补丁的衣服,妈说我去学校读书,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会被人笑的。咱家只有我一个,在外面妈管不了,又没有兄弟姐妹照应,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一直都很努力的读书,成绩一直都是村里的第一名。每次提到我,我妈都很骄傲。
但是村里没有高中,所以15岁的时候,我去了城里读高中,妈把我送到学校,帮我整理好床就走了。我让她多陪我一会,她却说你现在是大人了,妈该走了。其实我知道她是舍不得住旅店花钱,所以急急忙忙地赶小巴回家,转身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她的脸,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眼泪,滴进了我心里。她走后,我哭了好久,我把头埋在被子下面,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我怕被别人笑。
到城里之后,我爸也换了工作,换到离我们学校比较近的地方,这样也让我在心理上有了个依靠。他每一个月都会来学校给我送生活费,买东西。每一次都在校门口外面很远的地方等着我,小时候听妈说爸在城里上班,吃得好住得好,没啥好担心的。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每天工作10几个小时,一个月只休息一天,他看上去比别人的爸爸要老很多,脸上的皱纹很深,深得就像用刀一刀一刀地刻上去的一样,他穿的衣服时常有破洞,手上有厚厚的老茧,但他每次见到我都笑得很开心,让我很感动。他的话很少,每次把钱和东西给我之后就匆匆离开,他说是因为忙,其实我知道他是怕被我的同学看见。
看着他那略带驼背的身影,行色匆匆地穿梭过校门外那条熟悉的街道,时不时回过头来看一看,挥一挥手,然后渐渐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我把钱放进口袋里面,钱不多,只够基本填饱肚子,买一些必备的物品,但是那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我一直记忆犹新。
我之前对于他好像完全陌生的一个人,甚至有时候会抱怨,为什么他不能像别人的爸爸一样陪着我吃饭,上学和玩耍。然而我现在又找回了那份阔别已久的父爱,像冬日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身上。前方的路虽然很冷,很漫长,但我的内心却是热腾腾的。我希望有一天,靠自己的努力让们过上好日子。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虽然在村里我一直名列前茅,但是进入高中之后,我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以后,我习惯性的从第一名往下看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次,我把全班同学的名字都看完了,才看到自己的名字,我排在全班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是学校体育部的明星。他基本上都不来上课,他的人生轨迹是朝着专业队去的,学校招他来一是为了在市中学运动会上拿名次,而是为了以后万一进了国家队对学校无异于一次重大的宣传广告。
我不敢把成绩告诉我爸,他每次问起来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