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醒了!是那么多激动的声音同时在说。
好的。孩子,我放开,我放开你的脚。还是那个抽泣着的苍老女声,那么地熟悉,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的腰越来越疼了,已经无法忍受了。我开始呻吟起来,叫出了更大的声音。
你们别让他睡着了,要不停地叫醒他。
这应该是沛玲的声音。啊!我终于辨识出了第一个声音。
嗯,我一直在捏着他的脚,就是想着不让他睡着了。
还是刚才那个苍老的女声,声音沙哑,但已经没有了抽泣。
我再一次地仔细辨析,是的,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这个声音伴随着我长大,它从清脆,到低沉,再到现在的嘶哑。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母亲的声音,没错,就是她的。
母亲怎么来了呢?我想努力地睁开眼睛,我要看看她,看看她的样子。可是,我没有丝毫的力量,真的,我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我的腰部又是一阵剧痛,还是那种锥心般的疼痛,我受不了了。现在想来,那种疼痛恐怕是我有记忆以来最为痛苦的一种疼痛了。我拼命地叫喊,我叫喊的时候,双脚是被那一双粗糙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的。这是母亲的手,尽管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细腻,但是,这种从小就伴随着我的呵护,已经深深地融进了我的骨髓,伴随着我长大。
我的旁边还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这咳嗽声决不是从老人那边传来的,这声音就在我的床边,它也是那么熟悉,就在前几天进山的时候,我还听见了的。对了,这是父亲的声音,父亲怎么也来了呢?
怎么这么难呢?我想睁开眼睛就是这么难吗?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睁不开眼睛了?我以前可从没有这样子的啊?
他完全清醒可能还要几个小时,这段时间,随着麻药的消逝,手术伤口会越来越疼。你们要多同他说话,让他转移注意力,也让他保持清醒。另外,由于手术时流血过多,他应该还很疲劳,体温也会很低,你们要注意给他保暖。
这又是沛玲的声音。
是谁又在动我的被单呢?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在我身上的任何一种举动都会让我有一种难受得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的眼睛好像闯进了一丝亮光了,是的,是一股亮光,在那亮光里有几个人影晃动,就像电视里播放的皮影戏。
伤口疼的越来越厉害了,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完全不能忍受了。我扭动着头部,咬着牙,但还是呻吟着。我的脚更加不舒服了,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我需要不停地移动它。
我看见若云了,模模糊糊,她的头就垂在我的头前,似乎在忙绿着什么。
我的鼻子里好像被插了个什么东西,我的头部旁边还有个东西也一直在“嘟嘟嘟”地叫个不停,好像还连着导线。对了,那导线是连接到了我的胸部。我的手腕也想动一下了,但被什么东西牵扯住。还有,我下面的蝉蛹里也出现了一种痒痒的感觉,好像有一只蚂蚁在里面不停地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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