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若云,我马上回到了医院。在迈进病房的时候,我又听见了那熟悉的鼾声,老人还在睡觉,挂在天轨输液架上的液体正顺着那根透明的输液管流进老人的身体。这几天来,老人一定要在打过小针之后才能安静地入睡,毫无疑问,钟秀一定是给他打过小针了。我同情地望着老人,望着这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可怜老人。
女人正坐在床边抹泪,见我进来,她马上站起来,沙哑着嗓子对我说,二十四床的,刚才钟秀护士找你来着,她要我告诉你,下午到三点到换药室去一趟呢。
哦,知道了,谢谢你!我对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说完,抹了一把泪水,坐下去又望着老人了。
钟秀要我到换药室干什么呢?我现在还没有手术啊?无需换药啊?是不是女人听错了呢?不过,就是听错了也没有多大关系,反正我下午三点去换药室看看就是。
尽管我心里有点纳闷,但我却不能不去。
我还在回味着若云刚才说过的话,就是她说的“局里上报到市委组织部的的副局级后备干部是我”这事儿。这是真的吗?当时,我听若云说完后,心里着实激动了一把。那一刻,我居然就忘记了自己的“死刑判决书”了,忘记了我下周一即将进行的手术了。是的,不用说,组织上对我郑寒笙在市局所做的工作是清楚的,也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的。可现在呢?我一下又清醒过来,又垂头丧气了。唉!我本可以用我的工作热情c工作态度,在我所从事的事业上干出更大成绩的。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这说明我的工作已经得到了组织上的认可。你说,还有什么比得到组织的承认更让人高兴的呢?我郑寒笙今生死而无憾了。
我的手机响了,手机界面显示出欧阳的名字,是欧阳打来的。我望了老人一眼,老人睡得正香。是的,我可不能打扰了老人,因为我认为,在梦中的老人,他才没用痛苦。我赶忙拿着手机,小跑到走廊的尽头,按下接听键。
喂!寒笙,我刚才是在手术室里呢。没办法,一台临时加班手术,你有什么事吗?
欧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自己都快没法管好自己了,可你倒好,还给我弄了个少奶奶过来。你这不是坑我吗?我有点生气地说。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若云是怎么过来的呢?
什么?若云来了?啊?哦,嘿嘿,对了。你说的是这事啊?我,我,我给你说啊,是这样的啊。
欧阳在电话里结结巴巴的了。
正如我所料,雨涵从省人民医院出去后就给欧阳打了电话,但在电话里她并没说是由于看见了周暮雨的信息她才离开的。她只是告诉欧阳,她单位里有急事,需要立即赶回去,不能照顾我了,希望欧阳能帮助她想想办法。
尽管我要求欧阳不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单位里的任何人,但是他再三考虑,还是给文局打了电话。因为他觉得,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有依靠组织了。他还说,他只是把我生病的事告诉了文局一个人,他相信文局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剩下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就是说,欧阳也不知道若云是怎么知道的,他猜测应该是文局告诉她的,或者是文局安排她来照顾我的。
不过,你放心。寒笙,文局办事是有分寸的。
你全告诉文局了吗?
全告诉了。
我患的是癌症也给他说了?
也说了。
我全明白了。不过从若云的表现来看,她并不知道我患的是什么病。我暗自庆幸文局还没有把我患癌的事告诉若云。那么,我就一定要在若云弄清楚之前把她给弄回去。
我同若云一起吃过午餐之后,把她送回宾馆。
若云说,老郑,你哪里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