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在台上也得继续往下唱。此时当着从不来的珍客,若是不愿意听,我就不往下说了。”林巨章笑道:“有什么新闻,请说罢,我们都很愿意听。”刘艺舟拿巴掌在大腿上一拍道:“好吗,愿意听,我就开谈子。前几日,正在巨翁家开会的时候,各报纸上不是传遍了老袁派冯润林来买飞机的事吗?就是初八日那天,冯润林到了,他一来,并不径到公使馆。他是直隶人,有个同乡的叫魏连中,在帝国大学农科读书,多年和冯润林jiāo好。冯润林从上海动身的时节,发了个电给魏连中,教他初八日,秘密到横滨迎接。又发了个电到公使馆,说初十日到横滨。海子舆派了许多人,带了几个日本暗探,不料到横滨扑了个空,还只道是海轮误了期。魏连中把冯润林接到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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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林正要告诉他这次奉使出洋的事由。魏连中就说:‘事由不消说得,此间各大新闻,早就登载得巨细不遗了。我还替你捏着一把汗,怕到岸的时节,有革命党的人与你为难。’冯润林诧异道:‘这事秘密得很,国内全没人知道。我也是怕革命党耳目多,得了消息,所以给电海子舆说是初十到。我还自以为是格外小心,谁知各新闻早就登载出来了。’魏连中道:‘幸喜此时的革命党不大问事了,不然,你哪能安全到这里来。
’冯润林问:‘怎么此时的革命党,不大问事?’魏连中道:‘回国的回国去了,投诚的不再出头了,只剩了几个腰缠富足的,拥着娇妻美妾,过他的快活日子。就是间常发出些革命的议论,也是能说不能行的。甚至还有种革命伟人,想受招安,又虑政府不见重他,故意轰轰烈烈的开几回大会,编几回大演说,俨然就要回国去实行革命的样子。这谓之做身价,招安他的条件,必能优待得很。你这次奉使来买飞机,关系民党甚是重大,若在去年,定有人在码头上送几颗卫生丸子给你吃。于今是他们不大问事的时候,大约不过借着这事,开几回做身价的会议罢了。’巨老你听,魏连中这东西,说的话可恶不可恶?”
林巨章听刘艺舟讽刺得这般恶dú,不由得勃然大怒,恨不得一手qiāng打死他。转念一想,他并不曾明说出来,闹起来,终是自己理亏,并且刘艺舟这种人,是一个不讲人格的,什么无聊的话可说,什么无聊的事可做,和他计较,总讨不了便宜的。
林巨章有此一转念,才勉强按捺住怒气,也不答白,回头和章四爷闲谈。心里后悔,如何不听张修龄的话,跑到这里来,白讨气受,投诚的话,因刘艺舟这般一挖苦,更不好提了。胡乱坐了一坐,就起身告辞,章四爷知他是心里难受,也不挽留,刘艺舟也同送至大门口,转身进去了。
章四爷送出大门,陪着慢慢的走。林巨章谦让,教不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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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章四爷道:“从容走着谈谈话,倒很好。艺舟的那张嘴,实在有些不能叫人原谅。有他在跟前,便莫想正式谈一句话。
我料你此时心里必很觉得厌恶他,他素来是不懂得看人颜色的。”林巨章道:“你怎的和这种人同住?我下次真不敢再来你家奉看了。”章四爷道:“他就要走了。他和这次来买飞机的冯润林认识,说要帮着姓冯的运飞机归国。那日你家开会的内容,外面知道的很多,姓冯的自是恨你。他和姓冯的认识,也连带的有些望着你生气,所以编出那些讥诮的话来。魏连中是有这个人,打两个电报,初八日到横滨,都是真的。姓冯的此刻已住在公使馆了。你怎的忽然与伏焱生出意见来了?你已见着了海子舆没有?”林巨章笑道:“你这话问得奇怪,我怎么会见着海子舆呢?”章四爷道:“一些也不奇怪,外面人都说你已受了招安,伏焱才从你家搬出来。我听了有些疑惑,今早去问四立。四立说,他也听得人是这般说,只怕是直接与海公使接洽的。我因此才问你见着海子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