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线条,又不一味地求“虚”或求“实”,而是有疏有密,有远有近,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虚实错落有致。因此,线条的虚实和疏密的不同运用形成了不同的艺术风格。虚为实魂,实为虚体,二者互补和谐地统一在书法艺术作品中。
书法的线条之美往往还在于它所透露出来的率意和天xìng的自然之趣。古代经典之作中常常出现涂抹和复笔的现象,可是非但不会觉得难看,反而表现出自然天成的趣味,这是因为在书法创作时,书写者没有任何功利之心,笔端线条任情挥洒,错露涂抹之处也是真实情感的写照。即使是技法纯熟的大师,也会偶有错露,然而这却是瑕不掩瑜,增添了不少自然妙趣,诚所谓“书肇于自然,发于心源”。自然是内心的真情流露。理解了这一点,便可体会出书法线条所构建出的自然和谐之美。
结构之美
线条的美是书法美的基础,而散乱无组织的线条是不能构成书法之美的。汉字的书写讲究结构的完整和谐,以汉字为表现对象的书法艺术,自然需要用和谐的结构将线条组合起来,从而产生整体结构上的美感。事实上,书法的结构就是线条的空间运用和搭配。
“结构”是指由一定数量的笔画、线条在一定的空间内,按照一定的规则摆放而形成的一种笔画线条动态张力关系,以表现一定结构格局中的点画之间的拉扯、抗衡。实际上,它是一种通过空间体现出来的书法语言,从另一个角度强化表现点画仪态的顾盼有姿,是一种形态语言的艺术诉说。它和笔画线条的点画仪态一样,也是书家表现情感的一种手段。
由于字的结构受汉字特定规范的组织形式制约,线条的空间艺术要靠人的形象思维去经营,每个人不同的用笔写出不同的点画形态,这些点画按照个人审美趣味安排组合起来,便产生千姿百态的结构风貌。书法的结构为历代名家所重视和研究,如唐朝欧阳询所著《结字三十六法》、宋代姜夔的《续书谱》、明代项穆的《书法雅言》等,都从各个不同角度分析书法结构的种种关系。书法中的“结构”讲究局部之间的主次、疏密、纵横、斜正、向背、俯仰等的对比,形成音乐般的起伏,有强烈的激动人心的节奏感与和谐美。
书法具有“结构之美”,是因为书写者在书写时并不是简单地把线条堆砌在一起,而是按照美的造型去创造。古人所说“四满方正”“八边具备”,就要求在动笔之前,书写者需要心中有数,计其大小、思其长短、量其轻重。在挥毫中,也要左顾右盼,上下斟酌,以求完美。如写“助”“郎”等字,便把左半部抬高些;遇到“峙”“短”等字,又要把右半部抬高些;遇到“鼓”“创”等字,往往是左边大、笔画细和右边小笔画粗;遇到“腾”“海”等字,又得考虑左边宽些和右边瘦些。启功先生一生对书法结构的研究可谓至深,很多字的结构不仅有新意,而且让人感到合理可人。
汉字主要是靠点、横、竖、撇、捺等笔画组合而成的方块文字,重复笔画较多。因此书法的结构追求“平中求变”,即打破平直相似、状如算子的呆板形态,追求变化之美。如写全包围的字,外框就不能四面平直,过于方正,而常用各种方法去改变。或上宽下窄,或左短右长,并且通过轻重曲直表现出不同的形态。所谓“笔笔不同,三字三画异”就是要求对同一多变的自觉追求。以斜反正,平中见奇,相互渗透,互为融合,表现出和谐统一的结构美。当然这种求变应当恰到好处,否则貌似飞动,却落于狂怪庸俗之态。
孙过庭在《书谱》中说道:
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
第12章 书法之和(2)
特别是最后两句“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