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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担心,阑尾炎只是小手术。”

    槟榔没说话,也没动。她不是担心手术,她是担心手术费。她为她的生活做好全部计划,可就忘了一样,那就是人还会生病。

    手术很顺利,苏母面色与女儿一样苍白地被推出手术室,送到十人一间的病房。梁雪让她坐在床边,自己去水房打热水。

    槟榔还是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病床上的母亲。不久,麻醉退去,苏母清醒过来,第一句话问女儿:

    “我怎么了?”

    “没关系。”槟榔温声道,“只是阑尾炎,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了。”

    “我要出院!”苏母要坐起来,可伤口一阵疼。

    “现在不行!”槟榔赶紧让她躺下。

    “在这儿一天要花多少钱,反正手术做完了,回家养着也一样。”

    “不行!还没拆线,医生不会让你出院的!你不用担心钱,钱已经交了,你不住就白费了。”

    “是啊,阿姨,钱都交了!”梁雪刚进来,也跟着劝。

    “可是”

    “不要再说了!”槟榔打断她。

    苏母听出女儿的语气轻柔但有不耐烦与她争论成分,就不说了。槟榔便又补充一句:

    “你好好在医院养着就行了。”

    苏母只好作罢,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静养。后来,天越来越黑,病房里的灯就像电焊的白光一样刺眼。槟榔用一个姿势坐了许久,身子早已僵硬得如石头一般,连酸痛感都感觉不到了。

    住院区关闭后,她和梁雪从医院走出来。夜阑时分,两人在寂静无人的马路上走着,风呼呼地吹打二人,可谁也没有要加快脚步的意思。冷空气的温度已降到冰点以下,走了一阵,槟榔忽然问:

    “有烟吗?”

    “买一包就行了。”梁雪回答,跑到前面的售货亭去买包最便宜的烟和打火机,拆开包装。

    两人就在马路边一家已关闭的店面前坐下来,一人一根,点燃,吐出一缕雾。梁雪先开口:

    “你在担心医药费吧?”

    “我在餐厅辛辛苦苦做了一年存的积蓄,这一场病就全没了,也许还不够也说不定。”槟榔望着灰蒙蒙的天,苦笑。

    梁雪一阵沉默,说:

    “钱是最不禁花的,我们省吃俭用那么久,可我出去一次,工作和积蓄就全没了。你妈妈一生病,你们两个人的积蓄也没了。”

    “我本来以为我赚的不少,只要省吃俭用就行,可现在才知道,差得远!”槟榔深深地吸了口烟,刺激的味道辣她的舌尖。

    “现在怎么办?阿姨自己在医院,谁来照顾?”

    “有护士没关系,我们两个谁也不能耽误上班,本来钱就不多。幸好快到月底了,等发了工资,就应该差不多够了。”

    “那我每天下班时来看看阿姨,然后再去咖啡厅上班。”

    “好。”槟榔叹口气,将烟卷在地上掐灭,起身,跺跺脚,“回去吧。”说着走到垃圾箱前,把烟蒂丢进去。

    这一夜谁也没睡好。两人忽然意识到,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太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第二天她们都灰青着脸去上班。

    此后梁雪每天下班时会先看看苏母,然后再赶着上晚班,可槟榔却一次不能来,因为晚上她下班时住院区已经关门了。苏母也知道两人很忙,所以一般事也都自力救济。

    槟榔再次轮休时,她来到医院陪母亲,顺便续钱。她没想到看一次病居然要花这么多钱,她手头那点钱都快垫进去了。就在她回到病房还在为花出去的钱心疼不已时,照顾母亲的护士突然又进来把她叫出去,在走廊里对她说:

    “你妈妈现在应该给她吃点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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