丌官行带着人马日夜兼程赶了三天路,终于临近了方壶山,远眺方壶山云绵雾漫,山峰时隐时现,来到方壶山脚下,山色逐渐变得柔嫩,山形也逐渐变得柔和,有种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凝脂似的感觉。
车队顺着大路拐了个弯,只见前方一席灰袍的老道正站在山脚,抱着个拂尘,闭着眼似乎在打盹。虽然他只是随意的站着那里,却给人一种山即人,人亦或是山的凝重感。
丌官行一下子便是认出此人便是当年给自己遇到的道士,赶忙跨下马去,几个纵身跃到了老道跟前,才接近,却感觉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中,老道缓缓睁开眼睛,似有似无的压迫感咻的消失了,丌官行才发现身上已出了一层细汗。
老道微笑的对丌官行道:“老夫已等候多时了,背上令郎,随我来吧。”说着,转身飘然往前,隐于了雾霭之中。
丌官行不敢怠慢,连忙回到马车旁,将丌官一背上,向雾霭中追去。前方那苍老的身影不急不徐,但又感觉无可触及,丌官行只能堪堪而随。路上密林环绕,脚下的路时而消失不见,但每次丌官行感觉自己要迷路之时,往前一踏,眼前就忽然一变,豁然开朗。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最后一片树林,一条鹅卵石小路出现在丌官行脚下,远处只见几间竹屋出现在山峰之巅,其中一栋有两层,竹梯通往其上,明明显得轻巧无比,却似乎承受着整个山体的重量一般。远处瀑布一泻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初春,山上的树还未抽条,脚下的草地也有些枯黄,但并无萧条颓废之感。
老道率先走入了一间竹屋内,丌官行也跟了进去,只见老道正弯腰在柜中寻着什么似得,翻了半天,也不见其找出什么,正在丌官行不敢妄动间,老道吁了口气,转过身来,对丌官行笑了笑,道:“将令郎放到床上去吧。”
“好。”丌官行点点头,不敢怠慢,小心的将丌官一安置好,然后抬头看向老道。
不料老道却是开口道:“请回吧,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丌官行一愣,问道:“请仙人明示,犬子是因何变成这样?”
老道沉吟了片刻,没有回答丌官行,而是说道:“天地崩乱,浩劫将至,顺其势而从之,则皆有定数;逆其势而择之,或有一线生机。我在此,便是想勘破这玄黄中的‘一’,此‘一’孕于天地之外,存于宙宇之中,或在令郎身上,抑或不在。”老道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此子与我有缘,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其医好的。”
“好。”丌官行郑重的俯下身,对老道拜倒,道:“望仙人能救我儿!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的上我丌官某的地方,定当义不容辞!”
老道抚须颔首,对丌官行道:“去吧,医好了令郎我会派人送信给你们的。”
丌官行起身对老道再拜,然后转身离去,离开前,最后看了眼石床上的丌官一,在心里暗暗祈祷道:“一啊,你可以一定要挺住啊!为父和母亲在家里等你。”
收回目光,丌官行便是下山而去。下山之路平坦无奇,但一入林间,就再也找不到回头路了,山顶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皑皑白云,收敛心神,很快丌官行便是来到了山脚。
夏舒征见丌官行一人下山,有些奇怪的迎了上来,问道:“将军,公子呢?怎么样?”
“仙人答应了医好一儿,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太好了,公子真是吉人有天相。”夏舒征露出笑容。
丌官行点点头,道:“我们回府吧。”
“是。”夏舒征整好队伍,便是指挥着返程而去。而丌官行回到牙离郡,并没有去向马培和方玉兴师问罪,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仍是如往常一般治理事务,丌官府内也是恢复了正常,这样倒是弄得马培和方玉二人有些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