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激动的低低呼喊出来。
宽大的四轮马车上,
“公子王孙逐后尘,
绿珠垂泪滴罗巾。
候门一入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轻轻的念着,元和年间秀才崔郊的别离伤句,对着正座两位女子道。
“你们都决定了么。”
坐在床边的小丫头半靠挽着我,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两位,满不在乎的象松鼠一样咯吱啃着盐桃。有意无意的用柔软的小鸽子,紧紧的贴在我手臂上撕磨来撕磨去的,磨的人有些心不在焉。
“俗话说的好,侯门一入深似海,割断的是你们的过去。但我不想你们由此失去,天生的灵韵和本色,变成闲极无聊憋闷的荒,只会在一方小天地里,为了男人的心思和一点点琐事,而迷失于整天勾心斗角的俗人。把一个好好的避风港,变成女人们人际关系复杂的战场”
“恨我也罢,怨我也好,我就是喜欢你们这样发自由心的本色和性情。因为不同和差异,生活才会多资多彩”
长安的水很深,不比在老皇帝纵许下,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成都,这两女人都是有高门的教养和出身,也有足够的学识和见历,一下子从被人捧的高高的云端跌落下来,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安分下的女人。很容易变成我家某些方面的漏洞。
因此我也在等,这段时间,也足够她们慢慢认清现实和梦想的差距。
“我想去女学馆。”
永王家的那位抬起头来,鼓着勇气用黑白分明的谫水明眸望着我,团花锦绣胸围子撑起来的雪白沟壑,随着她的心情激烈的鼓动着,让我很有伸手掂量一番的想法。
自从老皇帝还京,永王也被带回圈禁在宗正寺,作为政治斗争中纯粹靠上位者的怜悯,而苟延残喘的的失败者,这家人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既然容貌在我家并没有太多的优势,身份上比不过小丫头这个正牌的公主,身家也比不了阿蛮陪嫁过来的丰厚。她似乎已经有些认命的意思
“很好。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让她下去。又转头向另一位。
“刘女尚,刘大小姐,你又是什么想法。”
我得到的只是个横眉冷对,和发自骨子里的鄙夷。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没穿衣裳的时候,比你穿着的时候更可爱。”
鄙夷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沸怨,以及一种吃人的眼光。
“也许下一次,把你扒光绑起来,会更好说话一些不是。”
看着飞快跳下马车,落荒而逃的美好背影,我嘿然捏住了下颌新长出来的几茬短须。
现在,我家的女人们的身份还真有点微妙,小丫头代表的是一种中立的态度,无论是太上,还是今上,或者太子,都属于相当亲近的对象,而阿蛮则有杨太真的背景,云容有张惠妃的背景,连采薇的身后,都有高力士的影子。
真正算半个自己人的,也只有半路拣回来的初晴,不过她背后似乎也有故事,再就是弄回来的苯丫头阿汶,做个情趣调教的对象还不错,但其他方面就不能指望太多,或许还有江陵拐回来的宁凝,不过她从熟悉到完全接手,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考验。
相比之下,留在长安方面的四女,则缺少这种根基,她们是当作礼物送出来的,这是她们在府上地位的劣势,也是一种其他方面的优势。
我现在已经很无良的期待,这两波女人碰面之后,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同一个时间,另一些等候的人,也在各色各样的心情里徘徊。
轻裳曳裙盛装打扮苏夙,偷偷在袖摆下盘叉着芊芊素手,一种叫不知是期待还是担忧的东西,在她心里一点点的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