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定会愤怒地质问郑修年,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可是现在,风染发觉自己居然甚是平静。郑修年首先姓郑,是郑家一员,他站在郑家一方,有什么错?风染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只闭着眼,表示自己不愿意看见郑修年。
不过郑修年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喂了风染药丸之后,风染便听见郑修年灵猫一样轻手轻脚地上了铁梯,轻轻关上了铁门。来去一阵风,如果不是嘴里含着一颗药丸,风染真疑心是不是有人进来过。
郑修年是偷偷溜进来喂他这丸药的?
郑修年说,这丸药可保他清醒,是什么意思?郑家制住他全身道和哑还不够?还要把他弄晕过去?怎么弄晕?从郑修年事先跑来喂了他药丸看,应该是想用药物迷烟之类的迷晕他。既然郑修年选择站在郑家一方,郑家要弄晕自己,郑修年为什么要喂自己药,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药丸被津液滋润后便自己慢慢溶化了,微微有些苦涩,只是有点腥气,叫风染恶心得难受。
不知又过了多久,只觉得地牢里的油灯渐渐暗淡了下去,那条窄窄的缝隙里渐渐透出天光:天已经大亮了,早朝想必已经开始了吧?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风染觉得地牢里竟然有些雾气。
当风染再次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铁梯下来,便闭上眼装睡。接着便听见有人轻轻的唤他:“少主!少主!”有些陌生的声音,风染懒怠回答,那声音又唤了几声,便听得小远模糊地叫道:“不许乱摸少爷!”那声音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使劲叫出来的,叫得不是很清楚,不过风染听懂了。
然后风染便听见郑承弼的说道:“阿原,退下吧。去,把你少爷背回卧房去。”继而,风染便感觉小远俯身拉起自己,背了起来。风染想到郑修年说的,想是郑家已经用过迷烟了,便假装昏迷,浑身放松,无力地趴在小远背上。
回到卧房,小远知道风染爱干净,又忙前忙后地帮风染换衣衫:“你们你们都背过身去,不许看少爷换衣服,不然少爷醒过来,会挖了你们的眼!”想必郑承弼不放心小远单独跟自己呆在一起,派了人在一边盯着。
“这话说得好”风染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句,跟着又想:“就是说得太没气势了。”
换过衣服,小远把风染舒舒服服地放在床上,自己跪在床踏上,把手支在床边,托着自己的腮,轻轻道:“少爷,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我没地方去。”
想必郑承弼派来监视自己和小远的人,不敢近身看着,其实风染很容易不动声色地给小远一个暗示,不过小远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沉不住气,别要露了马脚,还是把小远一并瞒过去为好。
这么躺着,真是无聊,风染忍不住又担忧起朝堂上来,猜测,贺月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指挥郑家联络诸王发动的这场逼宫?贺月能不能应付下来?贺月还会不会信任自己?
正想着,风染听见正房大院外,护卫扬声说道:“马大人,蒋大人,我家将军刚吃了药,正安睡,老爷子说不宜见客,大人们请回吧。”
外面又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哦,那就烦劳军爷代下官们转告一声,就说下官们祝将军早日康复,恢复龙马精神。下官们就在前堂办事,将军有什么差使,尽管派人来前堂知会下官一声,下官们愿效犬马之劳。”
第一个跑来探病的,是自己都统帅府的前堂左右侍郎马大人和蒋大人以及众府吏,自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平时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论情论理都该来探望一下的。
然后一直到午时,都没有其他人来探病,倒是太姥爷又来补封了一次道,以为风染还昏迷着,直接拿个瓷瓶在风染鼻下,让风染嗅。瓷瓶里的东西,有股淡淡的香味,挺好闻的。风染听见太姥爷柔声道:“乖,好生睡一觉。睡醒了,什么事都好了。”风染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