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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断吐出血沫来。

    阵阵剧痛从他身体各处炸裂开来,关饮江本能地抱头蜷缩在一起,五脏六腑疼得已至麻木。他眼前泛黑泛白,天昏地暗,呼吸一窒,猛地坠入黑暗当中。

    见他不再有反应,整个身体松软下来,几人这才停了手。

    死没死,他们不知,也都不在乎。就算是死了,也只不过是打死了个草芥,随意赔点钱就了事了。郡王府有的是钱,还怕这些?神威侯还真不至于为了个下人,跟他们南郡王府闹僵。

    徐世弘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整着领口和袖口,冷冷地看向了无声息的关饮江:“真是晦气。我们走!”

    关饮江昏迷多时,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帘映着漫天星斗,仲秋的晚间总是冷得过分。

    他全身僵硬,动一下便痛至全身,无法挪动半分。大口大口喘着颤抖的气息,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腿骨剧痛让他难能正常走路,拖着半条腿一瘸一拐地走回神威侯府。

    夜色重,谁也不会关心他一个奴才。独自回到房中,翻箱倒柜一番,他房中还存着些许伤药和跌打酒。平时里也少不了伤筋动骨,处理这些伤势来,关饮江算得上驾轻就熟。

    清清冷冷的烛光叫风猛吹了一下,他听隔壁几个下人赶忙跑了出去,以为是侯爷回来了,也同跑到中庭去。

    到了中庭,他远远看见风风火火回府的是岳渊。锦衣华服,在月光流照下波动着些许云纹;神采飞扬,与当初那个在城隍庙脏兮兮的小乞丐判若两人。

    周遭下人见了,各个敬了声“岳小公子”。岳渊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儿,都是从庙会上买来的,一件一件分给府中的下人。收到礼物的仆人,自是受宠若惊,连声感谢,惊喜地抱在怀中。

    李檀今日回来得早,岳渊晚归,远远看见李檀立在流光树影下,笑嘻嘻地挥了挥手,赶忙迎上去,讨好似的说:“李檀,你猜我给你带了甚么?”

    关饮江见李檀温着眉眼,低低打量着岳渊手中的物件,弯了眼睛,显然已知答案,却还在疑惑地问着:“哦?我猜不出来。”

    “你来。我给你瞧。”岳渊牵住李檀的手,带着他往后园走去。

    关饮江隐在夜色当中,慢慢抿起嘴唇,握着拳,怔然片刻,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们兄弟永远不分开。

    当初关饮江信誓旦旦地说过这样的话,是他觉得他和岳渊是一样的人。

    可怎么会是一样的呢?他与岳渊有着云泥之别。

    岳怀敬是神威侯的老师,岳渊在神威侯府,无一下人不敬着他,当他是主子,就连李老夫人和陈月都拿岳渊当家人看。更别提李檀关饮江以前从不觉世上会有人掏心掏肺对别人好,可李檀待岳渊就是这般。

    挂着神威侯府的牌子,到了街上,任谁都会对岳渊敬重一分。而他关饮江算什么?

    正如徐世弘所说,他不过就是岳渊身边的一条狗。

    关饮江曾独自撑过无数个难熬的晚上,如今这个晚上也不例外。腿骨剧痛让他回忆起上次练武时转筋的痛楚。

    他因习武过度,累得腿肚子打颤,抬腿上台阶的时候,贯穿腿骨的筋络好似叫人生拉硬扯住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疼得他恨不得即刻昏死过去,却也无可奈何。

    周日疲累的憋屈伴着眼泪全部涌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掉,疼得他放声大哭。

    那天正好岳渊和关饮江一起习剑,李檀在侧指点。见关饮江抽筋,几时都不见还转,岳渊手足无措。却是李檀皱着眉,蹲下/身半跪在关饮江面前,褪去他的鞋袜,按住小腿,握着脚,扳住他的脚趾。

    习武时大汗淋漓,鞋袜早已浸了半湿,脱下来带着一阵阵刺鼻的闷臭,连关饮江自己都觉得难闻,一时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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