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快得好似小鸟,拖着个关关也丝毫没有影响,像踩着风火轮一般冲到李檀面前。
李檀见到岳渊,唇角就勾起笑意,弯着眼睛冲岳渊招招手,问:“阿渊怎么过来了?”
岳渊扯着关关,没有到他跟前儿去,只向李檀说明想让关关搬房的事。
李檀挥挥手遣燕氏兄妹退下,方才应岳渊的话:“以后这种小事,自己做主就好,不必来请示我,整个园子的下人都会听你差遣。”
岳渊与关关相视一笑,两人齐齐跟李檀道了谢。
李檀拗不过这孩子的礼数,便没再强求。
岳渊转眼看见李檀鬓角的辫子有些凌乱,绕到他背后去,说:“你头发乱了,我给你绑绑。”
李檀怔了怔,温声笑开:“来。”
岳渊摘下他的玉冠,将他鬓边儿的辫子解开,再仔仔细细地编上。墨色的长发泻在手间如同流水一样,仿佛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溜走。
岳渊手下没停,哼哼唧唧地喊了声:“李檀”
李檀笑出声:“好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岳渊吐了吐舌头:“我给爹写好了信,你帮我寄出去?”见李檀许久没说话,岳渊心里着急,道:“你答应过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
半晌,李檀才低低应答:“恩等绑好了头发,就答应你。”
岳渊眉展眼笑,手下飞快地编好。为李檀理好玉冠后,他从怀中掏出信封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喏。搁在这里,不要忘了。”
“好。”李檀抚了抚鬓角,说,“今日你还要练字,莫要落下。你先去吧。让关关留下,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
关关一个哆嗦,怯怯地看向李檀。岳渊心里高兴着,也不管李檀要嘱咐什么,点头说这就去练字,与关关打完招呼便离开了书房。
门被掩上,书房里落得一片寂静,日光透过明纱照成温和的光影。
李檀看向关关。
关关知道李檀深不可测的目光正黏在他的身上,自是不敢抬头,见李檀一直不说话,他才敢偷瞧一眼,却正好陷入李檀的目光当中,惊得心脏骤跳。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李檀,对岳渊也好,对下属也好,即使是他这样的外人好似无论是谁,李檀都是温润谦和的。
不像现在,那双眼睛漆黑深沉,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锋锐,狠戾,像是草原上浴血搏击的黑鹰。
李檀说:“你就叫关关?”
关关额上渗出汗来,颤着声回答:“不,只是姓关无名,只是别人叫着方便,就成了名。”
“那,本侯便赐你一名,如何?”
关关跪下:“这是这是小人的荣幸。”
“本侯平生有‘饮马津江1’一愿,如此你就叫关饮江罢,也算是本侯对你寄予的厚望。”
关关不知是哪两个字,只记住了音,连声道谢:“谢侯爷赐名。”
李檀问:“你知道本侯为什么要将你留下吗?”
关关答:“因为侯爷慈悲。”
李檀说:“不对。”
关关抖了一下,背上燥热得厉害,左思右想,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李檀,才回答:“是因为岳渊”
“你很聪明。”李檀从纸上写下“关饮江”三个字,道,“本侯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既遣人教你习武,也望你能勤勉为之,修得一身本领,不要做庸庸碌碌的人。”
纸片飘扬着落在关关面前,他折起来放在怀中,深深叩首:“侯爷之恩,饮江无以为报。”
“本侯只要你一颗‘忠心’,护岳渊周全,就是最好的报答。”李檀执起半卷闲书,重新窝到椅子里去,对关饮江说,“此番话你记在心中就好。往后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