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李乔,“听说李院长最近研究的医学项目在美国得了大奖,还沒有來及恭喜。”
“都是大家的功劳。”李乔谦逊地低眉看向钱小沫,又看向雷铭,笑道,“我听说雷总和小沫已经分手成朋友了,今天我带小沫出席活动,雷总应该不会介意吧。”
雷铭的目光这时才落在钱小沫的身上,钱小沫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眸对上了他的目光,身子立刻绷紧像石头一样的僵硬,眼神却颤抖不已。雷铭抿了抿唇角,眼神里盘旋的深意像是隐在浓雾中的深山,让人不可捉摸。
“我是被甩的,哪里有资格介意呢。是吧,小沫。”
雷铭微微上扬着嘴角,看似在笑,其实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他分明是在抱怨,在挖苦啊。
钱小沫的心顿时也跟着苦涩起來,像是被人灌了一大壶的单品苦咖啡,整个血液里都是苦涩。李乔笑意依旧,只是搂着钱小沫肩头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想要给她一种安全感,可现在的钱小沫只觉得浑身被人束缚着,很不自在。
“雷总如此大度,看來今晚我们也能玩得愉快了。”
李乔低眉看着钱小沫,毫不顾忌雷铭的面,在钱小沫的耳畔窃窃私语,然后搂着钱小沫转身重新走回了帐篷,全程就当雷铭只是透明的空气而已。钱小沫被李乔推着不得不朝里走去,却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思绪,扭头看向雷铭。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帐篷外面,海风撩起了他的头发,在空中胡乱地扭打纠缠着,张牙舞爪的凌乱,好像在无声宣泄着什么。雷铭一身黑的商务西装,并沒有为了舞会专门换成礼服,西装明明是量身定制的,可是现在看來已经变得松垮垮的,风在里面吹來吹去,空落落的,雷铭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被吹散。
钱小沫的眉尖微蹙,看着他深凹的眼窝,看着他消瘦的面肌,他真的憔悴疲倦了好多。
眼底的那团阴影,不是灯光造成的,谁知道雷铭又有多少个夜晚沒有合过眼了。
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原來是这个样子的。
钱小沫甚至沒有和雷铭说一句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盘旋在舌尖的话最终被风冻成了冰渣,碎成了满地的无可奈何。李乔带着钱小沫在人群中渐渐消失,直到最后钱小沫不得不收回了目光,因为她已经看不见雷铭的身影了。
而他始终僵硬地站在帐篷外,望着钱小沫一点一点在他视野里模糊,雷铭的双眼一睁,忽然如离弦之箭般的冲进了人群里,迈着修长的腿穿梭在进进退退的男女之间。被打断舞步的人还不耐烦地瞪着雷铭,雷铭完全不在乎,顺着钱小沫的方向追过去。
“小沫呢。”
雷铭追上李乔,抓着他的肩头强迫李乔不得不停了下來,而李乔的身边沒有钱小沫。
李乔打开了雷铭的手,弹了弹自己的肩膀上的灰,故作高冷姿态笑道:“雷总,应该沒有身份和资格,來打探我女伴的下落吧。”
“身份和资格。”雷铭眉头紧皱,一把揪住了李乔的衣襟,磨着牙根低语道,“需要我來提醒你,我的身份和资格吗。就算钱小沫现在失忆,就算她现在一意孤行要和我分手,在法律层面上,我们依旧是受保护的夫妻。”
李乔唇角的笑意颤抖着,转瞬,他抓着雷铭的手背,硬生生地将雷铭的手扳开。
“雷总,不管法律上你们是什么关系,小沫的心不在你的身上,就一点用处都沒有。”
雷铭的脸色一沉,李乔松开了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擦过雷铭的肩头扬长而去。
雷铭还要追上去的时候,其他几大集团的董事长见着雷铭,都纷纷过來打招呼,正好把雷铭的路牢牢封死。他只能咬着牙,心急火燎地看着李乔渐行渐远,可他却一点法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