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说到做到,数日后颜舜华咳嗽停止,他便抽时间出来,监督她扎马步。五日后见她时间长了脸色难看却仍旧能够坚持,他又让她每日头顶一瓦罐水继续。
最初颜舜华还颇有余力,后面因为平衡问题,她摔了数十个瓦罐,身上每日都会淋不少冷水。
云宣氏看了心疼不已,私底下找丈夫哭诉了好几次,想要减轻强度或者缩短时间。
云霆却揽着她笑,表示长女发起狠来那韧劲确实是让人惊讶。只要能够坚持几年,相信日后一般的宵小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云宣氏哭笑不得,埋怨他是兴致来了在把长女当儿子养。
“原本她就够淘气的了,你还想训练她与人搏斗,将来岂不是无法无天?好好的闺女被你养成男孩儿,日后要怎么嫁人?”
对于这一点,她可是忧心忡忡,毕竟在熟人的圈子里,云雅容虽然评不上“跋扈”,但“骄纵”这两个字却是普遍的评价。
云霆却是不以为然,“如今孩子还小,等她十六岁再考虑婚姻大事也不迟,十八二十岁出嫁正好。”
“你确定年纪那么大了,还能找着东床快婿?”
“我云霆的嫡长女,可不能将就太早嫁出去,女婿人选必须得慢慢挑,看个几年再定。”
“……”
云宣氏头一回觉得,夫妻俩也有牛唇不对马嘴完全谈不拢的时候,长女的另一半人选她大概、或者、也许、应当立刻着手过目?
要真按照云霆的说法行事,云雅容十有**真的会直到二十岁才能够出嫁。
颜舜华可不知道这夫妻俩私底下的谈论,而是每日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云霆交给自己的任务,早晚各用一个时辰扎马步。直到三月下旬,她终于成功地可以顶着一瓦罐水纹丝不动地从头站到尾。
彼时天已经停止了下雪,身上厚厚的棉质或毛料衣裳也陆陆续续地换了下来,被颜色亮丽的薄衣裳所取代。
颜舜华的身体经过几年的调养与锻炼已经基本不畏寒了,但是她在小院的一角扎马步时,还是下意识地选择披上斗篷或者薄外套。以防受冷。
这段时间,她每隔几日就会在夜晚时分逼迫自己,去努力回想自己以及她所认为的原主的记忆。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头部曾经被撞到过的缘故。虽然外伤已好,但内里却始终没能恢复如初,她但凡动念要找回往昔的记忆,就会感到一阵阵针扎般的疼痛。
尤其是昨晚,她破釜沉舟。拼命咬着嘴唇,非得将困扰自己多日的记忆找回来,结果到了后头,痛得她简直想要撞墙晕死过去。
可惜的是,她的理智还在,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黑黢黢的夜色,直到平静下来,良久自己才蹒跚着摸黑翻了箱笼,换了一套衣服,尔后倒头就睡。
虽然咬破了下唇。她还是没能解开尘封的记忆。除了此前想起来的零零散散的片段,她一无所获。
让人想要叹气的是,当早上生物钟响起,她依然头昏脑胀得很。不得已,便打发了满冬去请假。岂料云霆却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他不同意。
“既然开了头,无论遇到何种状况,都必须坚持下去。即便是女子,也不能在学武一道上出尔反尔,否则只会一事无成遭人唾弃。”
颜舜华听到满冬战战兢兢地复述。只得哀叹,快速地穿衣洗漱,接着来到那个专门给她练习的小角落里,乖乖地顶起瓦罐扎马步。
云霆见她面色红润。便下意识地认为长女从小就没有吃过苦,所以坚持到这个时侯就有些气馁想要偷懒。
他想着到目前为止她都表现的很好,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能惯着她,便冷着一张脸,嘱咐李大一定要看着小姐完成任务,随即便离开去处理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