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熊熊燃烧,将天空映的鲜红如血。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由大变小,渐渐熄灭了。
两个人,两双眼,怔怔的看着,他们身上的气力仿佛也随着急速燃烧的火焰抽离出去,一起焚烧干净了。很快,那空地上除了一片焦土再无其它。求凡喘着粗气,胸口憋闷难当,眼前一黑,禁不住倒向了二虎,二虎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要挤出眼眶,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把将求凡推开,发疯似得冲了出去,他用双手拼命在焦土中翻找,他痛哭,哀嚎,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大哥,娘亲,那些朝夕相处的村民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了,屋舍还在,佛像还在,天还是那么空旷蔚蓝,可是那些亲人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好似落了片白茫茫大地干干净净。
求凡浑浑噩噩的奔到二虎身边,一颗心跌跌荡荡,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两人环视着空无一物的大地,不由得放声大哭,压抑在心头的悲痛犹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转瞬间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受尽了香火供奉的佛像睁着双眸,冷冷的注视着一切,它的慈悲没有降临在这些枉死的信徒身上,石头就是石头,它的心也是石头做的,怎么会有怜悯呢。
暮色苍凉,寒风呜咽,撕心裂肺的哭嚎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绝,是何等催人泪下,痛断肝肠。
如此过了两天,求凡和二虎双双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水米未沾竟也不觉得饥饿。又过了一天,求凡开始恢复了理智,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凶手,一味伤心难过也是于事无补。
相比与求凡将仇恨深埋在心底,二虎的情况着实有些让人担忧。自从被求凡背回家中,他就像木偶一般,不哭,不闹,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是直直的望着屋顶,动都不动一下,任由求凡摆布。
看二虎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样,求凡眼圈一红,忍不住又坠下泪来,无论求凡如何相劝,二虎都一概不理,求凡忍无可忍,只得掰开二虎的嘴巴将一碗热汤灌下,早晚各一次,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到了第五天,睡梦中的求凡忽听到窸窣的响动,空气里似乎还有阵阵香气。他睁开眼帘,发现二虎正蹲在火塘边煮粥,见求凡醒了,也不说话,只将煮好的粥满满的盛了一大碗递给他,两人相顾无言,只是闷头吃饭,就着二虎娘做的面饼很快就将一锅白粥吃的一滴不剩。求凡将剩的最后一个面饼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二虎,一半收进了自己怀中。二虎看着求凡,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那半块饼用布包上,贴身放好。
在火光的映照下,二虎的脸忽明忽暗,阴沉骇人,像是蒙上了一副面具。见他这样求凡也难受的紧,有心相劝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直到晚间二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要···报···仇”因为伤心过度,他的嗓子变得十分沙哑,那几个字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似的。
求凡红着眼眶,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语气坚定,一字一顿:“算我一个”。
少年一夜间长大了。
按理说小孤村发生此等惨事不应该上报官府,由官府查处案情,惩治凶手么?为什么还要自己报仇?
原因很简单,报官需要银子,需要大笔银子,没有白花花的银子谁能理你?须知他俩状告的并非是一般百姓,而是高高在上被世人奉若神仙的仙人,哪个活的不耐烦的知府老爷敢和他们作对?如今村民的尸首都被那些仙人付之一炬,他二人连凶手是何模样,出自何门何派都不知晓,怎会让人信服?要是再被官府扣上一个污蔑仙人的罪过关进大牢,即使侥幸不被砍了脑袋也会终身烂死在牢里,还谈什么报仇?。
如果不报官,那么这深仇大恨只能靠自己来报了。
两人商量后决定明天就起身赶往云安城,祝融宗正在云安城